如今的晋阳城已是只能算是一座县城。
在收到战乱的影响,常住人口也就只有七八千,光这一次便亡故了七八分之一,往往一场常规的瘟疫袭来,也就不过如此了。
而舆论权还掌握在晋阳令张梁手中。
他正是将这次的事情定义成了一场莫名出现的瘟疫,百姓很难了解到其中的缘由,城内的士族门阀亦是不会了解到其中的缘由,在这种人人自危的情况下,自是随张梁怎么说,他们便只能怎么去想。
……
如此一直到了腊月初九,天色才刚刚暗下来的时候。
终于有了一些动静。
吴良清楚的听到有一群人走进了他们所在的这个院落。
接着隔壁左慈的房门被被暴力踢开,没有人发出大声呵斥,左慈也并未发出任何动静。
吴良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到时候了,随老夫来。”
这声音不是旁人,正是张府的管事。
这段时间吴良已经获悉了这个管事的一些基本情况,他叫做严陆,早在张梁十三年前出任晋阳令时便跟在了张梁身边,也是那时脸上便已经有了那个烙印。
至于其他的情况,便打听不出更多了。
应是其他人知道的也不多,毕竟府上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严陆来的早。
“呵呵。”
左慈终于发出了一个略带嘲讽意味的古怪笑声,开口问道,“祭羊可够数了?”
“主人说了,够不够数皆要你来打头,若够数你生还的概率还大一些,若不够数也是你自讨苦吃,你便自求多福吧。”
严陆声音冰冷的说道,“走!若再废话,便废了你另一只招子。”
“我若再没了另一只招子,你那主子的事便更难成了。”
左慈的笑声却是依旧洒脱。
“带走!”
严陆随即又轻喝一声。
接着隔壁便传来了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通过这几句简短而又含糊的对话,吴良已经证实了甄宓此前的判断。
左慈此前施展的“厌胜之术”手法应该的确是善举,因此他才故意用嘲讽的语气询问“祭羊”的情况。
“祭羊”指的得应该便是城内最近因失心疯死去的百姓。
而严陆的回答则八成应是不够数,死了千余百姓都还不够数,这阵仗可真是非同小可,吴良心中都忍不住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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