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高澄不知道两个儿子究竟有没有听明白,听进心里去,但他也知道欲速则不达,毕竟还是两个未满五岁的孩童,高氏子孙再怎么聪慧,到底也有个度。
郑述祖在城门口高与众人宣读案情,扬言若此案属实,必将依《太昌律》惩处,郑伟心知死罪难逃,便要暴起反抗,凭着一身蛮力才挣脱开束缚,便被更多人牢牢摁在地上。
在此期间,高澄的车驾未作停留,径直驶入城中,他也看到了郑伟所谓武勇,只是内心对此不屑一顾。
任凭郑伟在后头如野兽般嘶嚎,高澄却享受着两旁民众由衷的顶礼膜拜。
郑伟杀人案在荥阳城里算不得秘密,只不过还未传到梁州刺史赵彦深的耳朵里,毕竟梁州州治在大梁,而非荥阳。
对齐王歌功颂德的山呼海啸中,高澄回头对两儿子得意道:
“与这样的场面相比,莫说惩处区区一个郑伟,便是亲眷作恶,也该治罪。”
稍后,又与两儿子回忆起了当年在冀州捉拿尉景,当着信都百姓的面狠狠抽了表兄尉粲一百马鞭的往事,他笑道:
“那时才叫盛况空前,整个信都城的百姓几乎都来围观,拍掌叫好声险些将为父的耳朵震聋。”
在两个儿子崇敬的目光中,高澄笑容更是得意,他甚至起身掀开门帘,走出车厢与道旁百姓们挥手致意。
当然,也就是片刻的功夫,惜命的小高王又回到了车厢之中。
可能是前身被刺杀,让他有了被迫害妄想症,在事关自身安危这一方面,总让人觉着高澄谨慎的过了头。
从好几年前,高澄就已经不再乘露天马车了。
大魏齐王在荥阳暂歇,城防已经被随行胡兵接管,齐王府一大家子人自然要在城中最大的宅院里借住。
荥阳郑氏早已经清理了宅院,供期望齐王府众人落脚。
高澄把郑伟交由郑述祖审理,其实并非是考验其人,但凡有点脑子都知道,这案子通了天,齐王的态度已经摆在了明面上,谁也不敢包庇。
其实主要是为了安抚荥阳郑氏,由郑述祖出面,郑氏也不会担心被牵连。
毕竟郑伟获罪是他咎由自取,但郑述祖要是敢牵连无辜同族,别说他自己,他爹的坟都能被愤怒的族人给刨了。
高澄入住郑氏祖宅,他并未招侧室过来服侍,而是打着为七岁的高睿商量婚事的名义,派人将元季艳请来。
元季艳得知高澄相招,终究是没有藏住,嘴角流露出一丝浅笑。
高睿见状,原本要跟去的心思也歇了。
自从知道了自己还在襁褓时,伯父两次起意将他夺走,都是堂兄护着母亲,高睿便不再责怪元季艳心里始终有高澄一席之地这回事。
堂兄无论相貌、或是地位都是一时之冠,又有哪个孀寡妇人能够受得住他的维护,而不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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