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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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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特别自觉自动地上交了最后一点真话香,以便他将那些个涉案人等再询问一遍。

却万万没想到,帝王笑纳后,却直接下令把所有皇子召回,拟将这东西用在对所有儿子的检测上。

而在这之前,他得见见那些个胆大妄为的奴才,看看是谁给他们的熊心豹子胆,竟敢非议皇室、栽赃亲王。

君王一怒,血流漂杵。

确定贵妃所报句句属实,没有半点虚假攀扯后。所有直接参与的奴才皆被按律处置,背后指使的也一个都没讨了好去。

稳坐四妃之位近二十年,便韶华不再,也因各自子嗣故在御前颇有几分体面的德荣二妃都被降级成了嫔。

荣升没几年的良妃也一样回到了嫔位,至今还是个庶妃也没甚位份可降的王氏被申饬、被禁足,被停了同妃位的一应待遇。

把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再没被帝王多怜惜一字半句。

唯一没被明面上收拾的,也就只有废太子妃瓜尔佳氏了。

但毓庆宫所有参与人等,都被悉数处置。瓜尔佳氏也跟废太子胤礽一起被圈禁在咸安宫。

上虽未明言,但瑚图灵阿却知道:经此一事,这位原太子妃嫂嫂是甭想跟史上一样,在太子哥落魄后还能被以太子妃身份安葬了。

平静了数年的后宫陡然掀起这般滔天巨浪,直拍得众人蒙头转向。

涉事之人悔之不迭,挖空了心思地琢磨着如何求帝王开恩。

旁观者吃瓜之余,也都忍不住对各自子女/额娘、亲友、下人们反复强调:惹天惹地,都万万不可惹敦亲王!

不然把贵妃跟福瑞公主惹极了,管教你甚高位,多受宠,都注定了折戟沉沙。

详德妃,哦不,该叫德嫔、荣嫔与良嫔了。还有那个以汉女身份得了盛宠,连生了三子的王氏。

啧!

她现在,怕是肠子都悔青了!

敦亲王还在府中操持福晋后事,八风不动恍若没有这事儿般,那几位就悲惨如斯。

他跟九爷、十一爷等若是下场了呢?

而事实上,九阿哥、十一阿哥一直就没袖手旁观。倒是当事人胤俄被死死蒙在鼓里,对此一无所知。是以,康熙亲临敦亲王府宽慰勉励儿子的时候,只看到了他一脸懵的表情。

“我?”胤俄似哭似笑地看着康熙,满脸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爱新觉罗胤俄,因觊觎太子位,狠心杀妻?”

“他令堂的,传这瞎话的都忘长脑子了吧!”

“莫说皇阿玛年富力强,且得带着咱们大清叱咤风云数十年。便为了民心安稳故,有意让新太子早日正位东宫,也有儿子前头数位能文能武的兄长在啊!哪儿轮得到儿子这个憨的?”

“便退一万步真个轮到了儿子,也是您瞧着大智若愚可托大事。跟儿子福晋是哪个又有甚关系?”

“如今蒙古各部渴慕中原文化已久,都恨不得皇阿玛一声令下让他们统统内迁。忠心得不能再忠心,还需要防范?!造这谣的,怕还活在十几二十年前吧!”

将造谣之辈很是唾弃了一番后,胤俄红着眼眶扑进康熙怀里:“皇阿玛,儿子……”

“呜呜呜,儿子真做梦都盼着其其格好好的,甚病重不治都是噩梦一场。可那狠心的婆娘,她就是走了,走了啊!撇下儿子跟弘暄、宝儿一个人走了。”

“临了临了都舍不下弘暄、放不下宝儿。对儿子千叮咛万嘱咐的,唯恐儿子续弦亏待了俩孩子。却一句话,一个字儿都没说舍不得儿子啊……”

被二十大几、三十来的儿子熊抱,扑在怀里失声痛哭什么的。

康熙也是万分震惊了。

刚要把人推开,儿子那滚烫的泪就掉在了他手上。那肝肠寸断恨不得跟福晋同去,却得为了儿女爹娘强忍着,等闲连点儿悲声都不敢放的话语让康熙不由心酸,想起元后薨逝时自己那悲痛欲绝的心情。

都失去,曾失去过爱妻的父子俩各自心伤,重换了衣裳后便命人上了几道素菜、两坛素酒。

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酒至半酣时,话匣子彻底打开。

胤俄说他这辈子没啥大出息,也没甚大志向。只想混个亲王干干,过点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舒服日子。仰仗着皇阿玛慈爱,早早达成目标。还当以后数不尽的好日子,结果……

胤俄哭成泪人,结果谁想着,好端端的福晋硬能先走一步呢?

康熙亲手给哭到涕泪横流的儿子递帕子:“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处?”胤俄嚎得更大声:“可儿子现在到了啊皇阿玛,我这心跟针扎了似的可疼可疼;又好像掏干净了一样,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好难受,好难受,一种皇阿玛您想都想不到的难受……”

“想不到?”康熙撇嘴:“顺治十四年,董鄂氏生荣亲王。你皇玛法欢喜至极,为此祭告天地、大赦天下。称其为朕之第一子也,朕与二哥福全、弟弟常宁等,个个心冷如冰。”

“八岁丧父,十岁丧母,一次次丧子之痛。三藩叛乱,烽烟四起的节骨眼上连丧了两位皇后……”

“哪一次不如油煎,似火烧呢?”

“便此次狠心费了胤礽,朕也是含泪写下的诏书!三十余年殚精竭虑,三十余年苦心孤诣。身兼父母职,一点点养大的孩子居然要造朕的反!当时朕的心里真是……”

康熙摇头:“伤心欲绝,万念俱灰不过如此。可朕能倒下么?朕不能!从朕八岁被你皇玛嬷领着接受文武百官朝拜的那天起,就被教导着牢牢记住,自己是皇上,肩头扛着的是整个江山社稷,是万民福祉,是爱新觉罗氏的千秋基业!”

“所有的儿女情长、骨肉亲情等,都得排在祖宗基业后头。朕有责任也必须为大清江山选个合格的继任者……”

“所以说咯!”胤俄醉醺醺撇嘴,亲手又给皇帝老子满上:“当皇帝简直就是人间第一苦差事,但凡有点儿上进心的。就得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连睡个美人都得反复权衡,吃个饭都不能随心所欲。”

“莫说知己至交了,连父子、夫妻、手足间都得存着些许的防备之心。整天疑神疑鬼,处处小心翼翼。稍不留神就英年早逝了,还累死都不免被后人口诛笔伐。”

难得抒情却被同情了一脸的康熙:……

就不免咬牙切齿地说了番做皇帝的种种好处,问胤俄有没有甚想法。

结果胤俄的大脸就凑了过来:“皇阿玛,您瞅瞅,您细瞅瞅,儿子像那么自讨苦吃的傻蛋儿么?”

酒劲上头,已经醉了个十成十的康熙猛摇头:“不不不,你撒谎,这世上怎么会有不想当皇帝的?你,你小子嘴上说着不想,心里指不定多惦记!”

同醉得不轻的胤俄双眼圆睁,大呼不可能。言说自打他懂事儿起,就没做过那等傻梦。

闹腾到最后,康熙把真话香都折腾出来了。

一边点着一边问。

胤俄那答案不同俗流的,让康熙酒醒后还牢牢记着:不想当皇帝,没兴趣主动跳坑。若非当不可?那肯定兢兢业业到孩子长大,能挑起大梁来。

好歹几代祖先流血拼杀回来的如画江山呢,再如何也不能让它断送在自己手里!

怎么对待斗败的那些兄弟?能保证不染手足鲜血么?

天!

那可都是天下名儒们悉心教导的好苗子,个顶个的允文允武,找都找不到的好人才。当然人尽其才,让他们为大清建设出一份力啊。天下是整个爱新觉罗氏的天下,又不是爷一个人的……

就这几个问题,就这么几个答案。深深镌刻在了康熙的脑海中,经久不忘。

等数天后,在外的胤襈、胤祯也都赶回来。

全部皇子阿哥悉数到齐后,康熙便寻了个由头挨个传唤。真话香一点,把问过胤俄的话挨个儿问了一遍,连废太子胤礽都没露下。

然后……

一个个的真话听下来,向来以慈父自诩的康熙都很有点手刃亲子的冲动。

尤其含泪抱怨,说皇阿玛旷古烁今,唯独寿命太长,明显恨他死得晚的胤礽。试图圈禁,顶好斩草除根了前太子的胤褆。志大才疏的老三,装得一脸恭顺实则野心勃勃的老八。

便连老四,也是个小心眼容不得手足的。

十三虽好,但未免过于少年意气,也太听老四的话。十四桀骜不驯,更对老十与瑚图灵阿皆有几分敌意。

老五、老七、老九几个倒是平和,但也胸无大志啊!

琢磨来琢磨去,康熙竟骇然发现:若想让大清继续富饶强大的同时,还让每一个儿子都尽可能好地活着,最好的新太子人选竟然是胤俄???

这,这想法未免过于惊悚,吓得康熙自己都好几天没缓过神来。

被用了真话香,清楚知道自己放了甚厥词的几位更战战兢兢,不知道大刀甚时候会落在自己身上。

为此,胤褆、胤祉两个甚至依着当初胤馔、胤祯的葫芦画瓢,主动申请替八弟、十四弟换换班,为大清海事奉献点属于他们的力量。

胤馔跟胤祯两个倒是推辞了呢,但是无效。

只能一个往兵部、一个往礼部报道。

瑚图灵阿熟悉的直郡王请杀废太子,胤祉告发胤褆魇镇太子等事都没有发生。胤礽就在咸安宫中过的新年,次年也没点子获释的样子。

倒是诸大臣们依旧上书请立储君,康熙也下了命大臣们举荐的旨意。

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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