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洪学眉头紧锁,向前探探身,“就算孙传庭在河南所捅出的事情,让陛下要深查诸藩侵占土地,也不会牵扯到官田吧。
何况陛下的态度,仅限于大明宗藩群体,调查河南境内的事情,岂会这般牵扯到江南诸省啊。”
“是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温体仁沉声道:“朝廷调查完河南境内的事情,那会不会查别的地方?倘若河南治下的诸藩,所侵占的土地众多,你说陛下会是怎样的反应?
你可知在江南诸省治下,我大明拥有多少官田吗?
几千万亩啊!
这些官田所定下的田赋,远比一般性质的田亩要低,每年所征收的田赋、人丁税,都是需押解进京的。
可是在这些年来,朝廷针对这一块的赋税,就从没有征收足额过,被江南诸省的有司衙署,用各种理由搪塞,用各种方式阻挠。”
闵洪学沉默了。
尽管温体仁所说的这些,一些方面闵洪学没有联想到,不过涉及到江南诸省的官田,所牵扯到的赋税,他心里还是清楚的。
就是从万历朝后期开始,朝廷针对江南诸省的征税事宜,就没有一年不是糊涂账的。
唯独情况有所逆转,就是从天启四年开始,以魏忠贤为首的阉党,在朝开始强势崛起以后,才渐渐的改变了。
天启四年到天启七年,国朝每年所征赋税增加很多,不过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天启帝背负很多骂名,至于魏忠贤为首的阉党,那就更不用多提了。
“如此一来的话,内阁首辅之位,算是被韩爌给坐稳了。”温体仁轻叹一声,神情复杂的倚靠在官帽椅上。
“阁老,您这是何意?”
闵洪学脸色微变,起身对温体仁说道:“下官怎么有些听不明白?陛下既然将注意力放在官田上,那江南诸省会生风波,如此韩爌的仕途,岂不……”
“你还没想明白吗?”
温体仁眉头微皱,迎着闵洪学的注视,开口道:“江南诸省的情况有多复杂,当初阉党在势起时,你是知晓的吧?
像魏忠贤这等权阉,背后得熹宗皇帝的支持,所做的那些事情,引得天下多少骂名?阉党更是人人喊打。
你觉得这背后没有联系吗?
再说神宗皇帝御极登基时,通过内廷外派的太监征收矿税,直接导致抗税之风,以江南诸省表现最为激烈。
对拿在手里的利益,想让某些群体再让出来,你觉得这些是容易的事情吗?这是不是需要先易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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