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有毒!都督不可饮。”
羊祜镇守襄阳,声名鹊起,行怀柔、攻心之计,对吴人颇讲信义,每次交战,都事先约定时间地点,从不偷袭,也不耍诈。
有部下抓到吴将的孩子,诸将皆言可以要挟吴将。
但羊祜将其放归,吴将多有倒戈者。
吴将陈尚、潘景进犯,羊祜击杀之,厚葬,二将的子弟前来迎丧,羊祜以礼送还。
就连打猎的时候,如果猎物先被吴人所伤,皆送于吴人。
吴人感其仁义,心悦诚服,称其为“羊公”。
陆抗也一直对羊祜心折不已,常称赞其虽乐毅、诸葛孔明不能过也。
告诫部下:“彼专为德,我专为暴,是不战而自服也。各保分界而已,无求细利。”
两边相处倒也融洽。
看着羊祜送来的药,陆抗摇摇头,羊祜这是看准了他的病根所在。
所谓心焦火燥,是指三国之中,吴国处于最不利的位置,襄阳对吴国太重要了,望而不得,岂不是心焦火燥?羊祜看似危险,实则只要松口,便可左右逢源。
而五内不宁则是暗指建业龃龉不断,内斗不止。
隐约之间,陆抗感觉羊祜在劝自己不要争。
但此时能不争否?
陆抗摇摇头,苦笑一声。
坐视襄阳被秦国拿下,恐怕陆家会被千夫所指。
江东的话语权基本被钟会掌握,一群名士簇拥在他身边清谈,众口铄金,陆家的名声也就毁了。
侍从端来煮好的药,将领们再一次阻止,“都督乃国家梁柱,怎可服敌将之药?”
“羊祜岂鸩人者!”陆抗毫不介意的饮下。
果然无毒,还感觉神清气爽了很多,心中顿时生出一计,“襄阳之战,虽迫在眉睫,然不可妄动,可回书建业,增调战船、粮秣、援兵、钱帛!”
钟会想以襄阳消耗陆抗。
陆抗正好借襄阳向钟会要兵要粮。
江东门阀形同诸侯,陆氏更是江东第一大姓,是唯一能跟钟会叫板的势力。
“但羊祜若是投秦,我军岂不是措手不及?”吾彦沉眉道。
“羊祜此人最重名声,不会轻易投降,此战后发制人,先发制于人,我军不进逼,则羊祜不会轻易倒向秦国,况且,我军之敌,在内而不在外!”
建业。
钟会收到陆抗索要钱粮援兵的信后,不怒反笑,“陆幼节欺我乎?”
“陆抗欲养寇自重,效司马懿之旧事!”在蒋斌眼中,钟会不是司马懿,陆抗才是。
钟毅拱手道:“近闻大将军招募士卒,兵力扩张至七万之众,又大造舰船,父亲不可不防备。”
陆抗弄这么多人马,不太像是要打襄阳的样子。
从江陵顺水而下,数日便可直捣建业。
沿江的几个重镇,都跟陆家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武昌原本就是陆逊屯兵之地,柴桑是陆抗与诸葛恪换防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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