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宋茯苓都有那么多姐姐和她说心里话,更不用提宋福生了。
宋福生都已经记乱套谁家谁家,耳边就没招消停,都在借着酒劲和他表白。
和他讲述过去的苦日子。
和他说眼下的生活有多么不敢想象,多么希望福生兄弟要一直一直带着他们。往后,指哪打哪。
有的那汉子,在听到宋福生举杯说:“好日子才刚刚开始,青山在,人未老。明年这时,向天、向地、向身边人证明,靠着双手,会一年更比一年好。”激动到差些掉泪。
宋阿爷望着一排排孩子,更是大笑得好几次都呛到了。
听到这些孩子们,齐声背三字经,争先恐后用粉笔在黑板上写字。
后头,三小时结束饭局,大伙也是为出去看高铁头他们打拳,比赛跳山羊、俯卧撑。
要不然,妇女们还收拾不了桌子呢。
这一大帮人的饭碗和菜盘子且得刷一阵子。
可要是有人,问妇女们累不累,等会儿还要擀皮包饺子。
她们一定会大笑着告诉你:“不累,吃这么好的饭菜还累?”
喝的脸色通红的宋福生,在辣椒房烧完火墙,趁着没人,都去包饺子听闺女讲话本子了,吃炸麻叶、吃冻梨,吃糖葫芦,那一炕一炕的人。
他一把搂住钱佩英,呼着酒气,非要在窄窄的辣椒拢地里高难度的跳舞。
一边跳一边唱:
“嘿呦嘿嘿,嘿呦嘿,管那山高水也深。
嘿呦嘿嘿,嘿呦嘿,也不能阻挡我奔前程。
嘿呦嘿嘿,嘿呦嘿,茫茫未知的旅程,我要认真面对我的人生。”
钱佩英大笑的回搂住宋福生:“他爹,你这曲不好,咱俩这一蹦一蹦的,跟要踩地雷似的。”
守岁不能睡的。
钱米寿双手抱着一根已经化到开始淌汤的冰棍,都忘了吃,困得直点头,又被马老太给扒拉醒。
马老太还抢过小娃冰棍,将汤都给舔没了,重新给了米寿。
米寿本能地接过冰棍塞嘴里咬。
在这里,所有家都是如此,也都习惯过年一定要守岁。
比如陆畔,他就习惯了。
尤其是当他爹问道:“就没有瞧上过哪家姑娘吗?一个也瞧不上?”他更是一激灵,仅存的那点儿困意都烟消云散,表情不变,“没有。”
而城里的宝珠,是望着天有点儿蒙蒙亮,大年初一了。
她极其舍不得地吹灭了挂在院落的十二生肖灯笼,感谢宋小姐,给她带来这么大惊喜。
才吹灭灯笼,宝珠就听到街上好像忽然变得很嘈杂,有好些衙役说话的动静。
她家住的是邻街。
“哥?哥你别迷瞪了,快出去看看。”
“咋啦?”
“不知道啊,我听怎么有人家在争论为啥给他红灯笼抢走之类的。”
上午,米寿和宋茯苓还在补觉,马老太也感觉只眯了一小会儿。今儿点心店不开张,她终于可以放下心好好歇歇了,明儿初二才开业,就听到院子里有说话声,好像是外人动静。
老太太一边用手抿着头发,一边眯着没睡醒的眼,推开门出去问:“谁来啦?咱家正月里不能串门也不能招待客。”
宋福生回眸:“城里来了好些衙役,让全村所有人过桥那面,一个也不能少。”
宋阿爷心里很慌张,刚才就是衙役来通知的,肃穆着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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