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畔站起身,给旁边的位置拽开椅子。
马老太从从容容的就坐下,接过陆畔递给她的筷子勺,惹得喝粥的宋福生都瞅她一眼。
老娘现在和陆畔咋这么熟悉,似乎比他和陆畔之间还不外道。
“胖丫啊,你吃的那是啥馅子的包子,给奶拿来,来,我尝尝。”
马老太要过来,放在她和陆畔中间,示意,你也尝尝,不用眼巴巴的瞅,其实她这屉和你那个是一样的,就是胖丫吃的杠香而已。
喝口粥,马老太对陆畔说:
“家里画板子什么的都有,向你胖丫妹子要,她那套物什齐全。
你也不用特意在家陪你叔陪俺们,愿意画画就去画,愿意钓鱼就钓鱼,上山什么的,哪怕睡懒觉呢都使得,全可心意来。
反正来家就是放松的,你呀,太不容易休沐一回,太不容易。
别人只看你当大官,没看你一年到头多忙。
我说句不恰当的,你府里的奴仆备不住吃的都比你好,你带着顺子他们总在外面跑,总赶路,比他们还要能对付一口就对付一口。”
语气里,满满长辈对小辈疼爱的话。
顺子心想:老太太,您说的还真是那个理儿,怎么有种府里养一堆闲吃饱饭的感觉,尤其少爷和他还挨过饿呢。府里那些丫鬟小厮都没有挨饿过。
这头,马老太又问陆畔:
“给你祖母去信儿了没有?告诉一声奉天发水了,但家里没发生大事儿,让她放心。”
陆畔给马老太夹了一块重阳糕才回答道:“告诉了,我两个姐姐都有写书信,螃蟹就是我祖母让驿站送回府的。”
“对,要时不常的给去个信儿。不过,我认为最好还是你亲笔写信,你哪怕啥事没有,闲聊两句,你祖母看着也是乐。你姐姐们写信和你写是两码事。”
“行,那回头我自己再写一封。”
长长一溜的桌边,大家伙听着马老太与陆畔唠家常很是佩服,很意外小将军竟也回应,还很听马老太的话。
宋茯苓将筷子攥紧一下又松开,终于不闷头吃饭了,停了筷子,趁没人注意时,偷偷对望着她奶的陆畔笑了笑。
她不怕那些小浪漫、小感动。
像表达心迹“突兀”的木梳,红苹果,昨夜的梅子水,今早的小野花。
不是说,不在意,是不会太入心。
但她很看重,陆畔曾给她老爸挑过脚底水泡那件事。
很在意,大雨中,陆畔曾用手遮挡她妈妈的头,提醒老妈注意脚下别滑倒的一幕。
对陆畔在雨中给她家修房顶的高大背影忘不了。
对那日,他训过她两次:“进屋,快进屋。”
一次是板子掉落,她还傻傻杵在原地。一次是外面下大雨,她站在那里看修房子,他冲她吼。
她被陆畔责备的瞬间,被在乎的感觉,竟然那么甜。
包括今天,她奶没什么文化,在有些自诩有身份的人眼中,就是一乡下老太太。
何为尊重?
不是强势地向大家宣布,由于宋茯苓的关系,你们是我的长辈,那么我不得不降低身份去当晚辈。
不的不,是什么鬼?既然打心眼里瞧不起,赶紧滚。
而是认真去倾听才叫真的尊重,从细节处去看,陆畔很拿她奶的话当回事,这才叫真的将自己当晚辈。
宋茯苓站起身,美滋滋的转身走了,去找姐姐们上山。
她也要采花去,采一朵偷偷送给陆畔。
奖给古代这个世界,最难得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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