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宋茯苓本人送给陆家长辈们的见面礼,宋家来宾也没有空手来。
集体礼物是:
两袋子冻的邦邦硬的大虾仁。
宋福寿这趟从秦城回来,一共拉回十大袋子虾仁。
两袋子给陆家,昨日给大郎老丈人拉走一袋,给魏大人也算是大郎的叔丈人一袋。
又给老隋大哥一袋,李知府家一袋,奉天二把手同知家一袋。算是宋福生的恩师吧,奉天的学政大人府上也送去一袋。
剩下两麻袋,宋家打算大郎成亲后回家吃饭,包一些虾仁馅饺子,正好白掌柜他们也在,自家要吃。还要给村里以户为单位,各家送一盘尝尝鲜。
所以说,宋福寿买少了,给陆家两麻袋已经很多。
除实实惠惠装满麻袋的虾仁,宋家还给陆家带来十份如意礼盒。
每一份刻有“万事如意”字样,高档包装的木质礼盒里,都装有灵芝、猴头菇、蜂王浆、鱼子酱。
酒,用黄龙当地烧制的特色容器,不是白瓷,是乌漆墨黑的颜色,装有自家酿的葡萄酒一瓶,米酒一瓶。
辣椒酱、辣椒火锅牛油块,辣椒面,每个大礼盒里面还有一个单独装这一套的小隔断。
然后干肠、腊肠、大火腿,淹的双黄蛋,松花蛋。
每一个松花蛋身上,还卡着红戳,字样:黄龙特产。
为啥这样的礼盒准备十套呢。
宋家人考虑到,不能可丁可卯的,按陆家有几个外嫁闺女那么送礼。
亲家连着亲家,万一陆家要给哪个亲家一套呢。
宁可一气儿送来十套,凑个十全十美吧。
却没想到,这事儿整的,咱家人好不容易大方一回,还是不够分,没想到陆家到位的人不少。
别看陆家就陆畔一根独苗和四个外嫁女儿,瞅这样,一急眼,划拉划拉姻亲,比老宋家人多得多。
好像咱宋家人多抠门似的。
宋福生一看分那礼物有变化就明白了,闺女那面,回头到了外面只能给小孩子们红封了。
红封,给钱,说实话,咱事先也没准备。
归根到底,还是家里底蕴不足。
没那个心思将钱制成金葫芦银葫芦赏人玩,宋家压根儿没那些东西。估摸茯苓那面,只能塞银子放红封里。
和福生同步思维的还有富贵。
宋富贵寻思:回头高低订一些金银小玩意。
但宋家这俩心眼子最多的,此时也无暇分心再去多想那些没用的,因为茯苓那面被打发走了,和陆家的几位姐姐出去,美其名曰出门转转。
实际上,是怕姑娘家面皮薄,不能当面商量婚期等事宜。
眼下,正处于双方互相夸奖俩孩子阶段,这属于开胃小菜。
陆夫人在女眷那面,对钱佩英说:
“茯苓参与编著那书,不仅公婆异常欢喜,就连家父也意外至极。意外过后,只剩开心。这次珉瑞回京,家父将珉瑞特意叫回府,独独问了这事儿。亲家母,你是不知晓,公公和家父两位老人家,共买六十套咱家茯苓出的那套书籍,赠与亲朋。”
当然了,她也买了,就为看几眼。有的能看懂,有的看不懂就硬看。只要是自己儿媳写的,能和颜大儒那样的大学将名字摆在一起,看见那俩名字,她就骄傲。问过儿子后,知道那笔名是儿子别院其中一间上面挂的,她还陪婆母在天好时特意去陆园转了转。
婆母说,那丫头能将笔名起这个,就可见心里有她儿子,她听着就更放心了。两情相悦,才是以后相伴百年最好的开场方式。
陆夫人说完,陆畔的两位到场姨母和两位舅母,就纷纷对钱佩英、对坐在身边的何氏和朱氏,露出真诚笑容表示:
是啊,当时宫里传出这个消息,两家人很是为这事与有荣焉。到别府做客,被旁人问及著书人,是珉瑞被皇上指婚的那位王妃吗?她们一口应下,心里透着舒坦。
何氏对陆畔的大姨道,“是吗?京城那么多官员家里也知道了?呵呵,我不太懂这里的事儿。我们宋家就是知晓孩子格外好。孩子甭管喜欢什么,咱们都支持还要给配合。看书写书累脑子,她大伯常说,快给补补,我们也就能做这些。外面人是怎么看这事儿的,我们还真不知晓。”
何氏本不想说这些话来着,怕给胖丫丢脸。
可是珉瑞大姨是看着她说的话,她总不能当哑巴不回应吧,最起码的客套话要说。
但让她说那些虚头巴脑的,她寻思可别装了,万一哪个词甩的一半对一半不对,更让人笑话。
她这记性本来就不好,脑子已经一片乱,景嬷嬷教的早就一紧张全忘了。
却不想,陆畔的大姨倒忽然觉得茯苓的大伯母挺好。
陆畔的大姨虽不太了解贫苦人家发迹的奋斗过程,却也在娘家曾听父亲感慨过:不得不承认,和出身无关,某类人聪慧的头脑就是与生俱来。但因出身寒门,明明资质不错,家里拖后腿,再无向学心思,很是可惜。
昂贵的束脩费是一方面,更多的是环境。
寒门家长们不仅不能提点这类聪慧孩子的学问,而且还意识不到要给提供一个好的向学环境。
这个宋家,听话听音,从寻常的话中才能得知真相,就不一样。
帮不上忙,却也知要将衣食住行安排妥当,更难得的是,对女孩子能有这个意识。想做什么就去做,需要什么,家里尽量的置办齐全。
难怪如此,珉瑞的媳妇在女孩子长身体最该学规矩的年纪里,随家人逃荒后,还能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粥棚不是没布施过,逃过荒的女孩子那身上的戾气或是胆怯,不是没见过。
可见,在经历那些后,今日能指婚为王妃,能被陆家看中,能让她外甥珉瑞总是情不自禁用眼神搜寻那个倩影,安稳后这几年间,那姑娘离不开家对她的关爱。
陆畔的大姨想到这,看了一眼对面正和男人们说话的宋福生,恩,那姑娘也是有资质,随其父了。那姑娘的父亲宋知府,不是也在经历过那些后有了今日,眼下都知他得圣心,无论科举还是政绩,都是一匹靠自己冲出来的黑马,谁敢小看。
陆畔大姨和何氏这里,聊的还真挺好。
陆畔的大舅母运气就不那么好了。
听陆夫人说完那话,大舅母想着也客气的和坐在旁边的朱氏说两句呗。
可珉瑞媳妇那二伯母只顾捏帕子笑。
陆畔的大舅母不着痕迹地看眼朱氏的手,“……”也礼貌地回之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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