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柔地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收敛了心神，左右逢源地和杜嘉麟的战友兼属下谈笑风生。军营里的糙汉子哪里见过这么温婉可人的女人，早就在心里把她奉为了女神，和他们战无不胜的头儿凑成了一对。

英雄配美人，才是佳话嘛。

艾子言松了松扎得板正的领带，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他随手扯过菜单，“今天吃什么？还是让厨师随便做？”

“随便做吧。”杜嘉麟摘下帽子，轻嗤一声，“左右不过那些菜，有什么可挑的。”

“也是。”艾子言笑笑，放下菜单，对侍者挥了挥手。

房间门被轻手轻脚地关上，两个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放松了疲惫的身心。

“还好你当年把这里买了下来。”艾子言拿起准备好的酸奶喝了一口，“要不然咱们现在，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

“我当时可没想那么多。只觉得这儿是她喜欢的，不能被破坏了。”杜嘉麟翘起腿，随手打开电视，语气中带着嘲讽：“我本来想多买几家，谁知道呢，不在尤家名下的餐馆，竟然就这么一家。”

艾子言笑笑不接话。

“你准备在这呆多久？”

“放完假回队里。”

“阿姨不是给你安排了相亲对象？你不去她会生气吧。”

“未婚妻都有了，还相个什么亲。”杜嘉麟呵笑一声，“真是，大家睁着眼闭只眼地过不好吗，非要把那层纸揭穿。”

他自认已经做得很好了。流连花丛，忘却前尘。现在他有未婚妻，也有养在外面的情人，下面人的谄媚，也会接受个一两次。他分明已经成了一个合格的接班人，可母亲偏偏就是看不惯他装模作样，一次又一次地给他安排相亲对象，试图让他真的放下那个人。

呵。

放下？他这辈子都不会放下。

菜很快上齐，满满当当，全是她爱吃的。杜嘉麟夹起一筷子松鼠桂鱼送入口中，只觉得回忆的味道越发稀薄，能带给他的慰藉也越来越少。

他有些食不知味，抬头看了一眼艾子言。

他面色平静地喝了一口汤，面前的菜却未动分毫。

“我要忍不下去了。”杜嘉麟忽然出声，“你那边呢，怎么样了？”

“我这边随时都能换代。艾家现在的命脉，都握在我手里。”艾子言笑了笑，放下筷子，他的思念向来克制得很好，哪怕是在他面前，也不会轻易表露。

可杜嘉麟多了解他？他知道，艾子言现在整晚整晚都睡在她曾经住过的房间，他和他一样，早已思念入骨。

“我还有……一年，”杜嘉麟握紧了汽水瓶，把那塑胶制品捏得变形，“等我把老爷子的职务接过来，咱们就去接她。”

艾子言嗯了一声。

“这松鼠桂鱼吃了两年，也是换新菜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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