涤轻笑了一下，天涯楼，居然会有这样的人，倒是有点意外。没有再理会他，起身，走向润的住所。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呢。润并不在他的阁楼之中，听其他人说，他去了后山。后山？想在后山传消息给小柔？他不能忽略了润的聪颖。在阁楼中转了转，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东西，那就去后山看看吧。

崖壁上，一块突起的巨石，润站在上面，仰望着天空，有着稀薄的云雾。身后，是数个鸟笼子，里面装着不同的信使。润回身，将笼子一个接一个的打开，接着就是翅膀扑腾的声音，一大群飞鸟飞禽腾空而起，然后……咻咻咻的声响，血腥味弥漫，一只接一只的直直坠落，润不为所动，只有眼眸深处含着悲悯。他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涤已经丧心病狂，除了他，除了师父，没一个逃出他的手心，就算是师父另外的三个弟子，都被他赶出去做杀戮的刽子手，而威胁他们的筹码，就是自己，就是师父。

“润还是这般的闲情逸致。为何将它们放飞呢，不要它们了么？”

“天涯楼原本就不怎么用这些东西，现在人更少了，养着也是浪费粮食，放它们自由也好。”对于涤的出现，他一点也不惊讶，不管涤做什么，他都淡漠的看着，只是在心中默默的祈祷。

“可是，好像并没有如你所愿。”

“有时候，死亡便是自由，便是解脱，说不定与其被圈养在笼子里，现在的解决，它们更想要。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谁又知道呢。涤找我，可是有事？”侧头温和的笑，却少了几分温度，涤的所作所为，绝对的不可原谅，他却无可奈何。

“润，你的‘翡翠鸟’呢？”涤现在的笑容，相比以前，倒是有几分人情味，真的坠入凡尘了。“没看到你把它也给放了啊，突然没见到，还怪想念的。”

“大概是飞了吧。”润擒着笑，是真正的完全的由内而外，望着远方，似乎看着它带给小柔讯息，带个她祝福，也请原谅，在最后，没能站在她那边。

涤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果然，润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绝对不能小觑，这般，眼皮底下，都被他摆了一道，让那只小巧的被当作宠物养的‘翡翠鸟’成了信使。

涤走到他身边，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手上的力道在加重，脸上的表情却是一成未变，而且是越发的温和，几乎都接近润平日的笑容，现在的状况却是让人胆寒。

润的脸色已然改变，却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他会对攸下死手，现在就算杀了自己也一点不让人意外。

涤带着润一步一步的逼向巨石的边缘，润脚下挪动了一下，碎石就滑了下去。

涤的脚踩在润的脚背上，伸手，润的身体倾斜向巨岩之外，只要涤一松手，一松脚，润就会跌落下去，粉身碎骨。“我又没有跟你说过，不要惹我不高兴，为什么偏偏要用自己的命开玩笑呢。润，其实我不想对你下手的，可是你却忤逆我。”

润是平静的，没有惧色，那种窒息的感觉，可能在下一刻就停止呼吸。

“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的。”手收回，向后一带。

润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吸了一口气，猛烈，引起他剧烈咳嗽，脸也在瞬间变得通红。脱离乞儿的身份之后，数十年的时间，第二次，这么狼狈，而两次的罪魁祸首都是涤。

涤将他扶起来，掸去他身上的尘土，看上去充满了关怀。“其实润你更想亲自的告诉她，既然如此，我便修书一封，你去找她，不管你是坑蒙拐骗也好，实话实说也好，务必让她来见我，我只给你七天的时间，虽然你没有武功，但是骑马的话，五天时间，你应该可以到天盟山庄了。若是在我指定的时间，她没有到达我指定的地点，那么，每超一个时辰，我便杀一千天涯楼的人，从内楼开始，其实整个天涯楼的人挺多，一时半会杀不完，所以，你不用太赶。”

润如坠冰窟，自己不去还好，若是去了，小柔必定会来见他，小柔从来就不是怕是的主儿，涤要对她不利，他绝对会与涤抗争到底，不死不休。

“对了，让她一个人来，轩辕释不可能出现，师父真气尽散等同废人，璇玑的圣阶强者更不用说了，身为离幽的傀儡没有理由帮轩辕柔，金家的那个老头更是扯不上边，如此，她身边不会有圣阶强者护航，圣阶之下，自然是没人能逃脱我的查探，当然，也不要指望龙傲天，有没有人告诉你，他跟轩辕释是同一个人。……”

润的神色微微一闪，显然是不知道，怎么会？当初见到龙傲天，他看小柔的眼神……蓦然间，润感到浑身无力，小柔到底陷入了一个怎样的环境，四面楚歌不说，还是泥潭深陷。她只是一个稍微不一样的女孩子，怎么就面对这么多事情。

“润，记住我的话，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严重？你除了杀人还会做什么？你除了拿别人的命威胁我还能做什么？就你这么点伎俩，换了我是小柔，自然也会瞧不上你。”第一次，润说话那么冷，带着讽刺。

“你找死。”伴随着话音出掌，涤被刺激到了，现在的他，真的很容易被刺激，蠢蠢欲动的魔性，已经由不得他自己控制，虽然不是离幽的傀儡，其实是被魔性掌控的傀儡。

润如断线的风筝，被抛了出去，看来今天的都逃不掉一死的结局。

涤眼中的红光转瞬消散，毫不犹豫的纵身跳了下去，他没想让润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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