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高阳盖好被褥后,房遗爱望着沉睡中的佳人,心中悔恨叠加,沉吟半晌转而轻轻走出了卧房。
回到后花园中,房遗爱盘膝坐在凉亭里,望向明亮的月空不禁思想起了心事。
“眼下襄城故意摆我一道,虽然酒后轻薄罪不至死,但如果参加殿试被唐太宗识破身份,到时欺君之罪扣在头上两罪相加,再加上长孙无忌在旁煽风点火,恐怕我也是在劫难逃了!”
心中愁绪嘈杂万千,房遗爱坐在凉亭中任由冷风吹过,却浑然不觉身上的痛楚以及周遭的寒冷。
不知过得多久,房遗爱沉沉睡去,等到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昨夜抽打过房遗爱后,房玄龄心疼的一夜未睡,这不清晨天刚蒙蒙亮,这位当朝宰相便悄悄起床,带着棉服到后花园看儿子来了。
来到后花园,见房遗爱坐在凉亭中发呆,房玄龄不由有些好奇,细细望去却发现自己儿子身上竟然披着高阳公主的棉服!
“莫非这个畜生昨夜回卧房...”
一心惦念着房遗爱会被严加治罪的房玄龄,思想过后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转而大步走入了凉亭之中。
手持棉服,看着房遗爱身上所披的女式棉服,房玄龄冷声道,“爱儿,你昨夜去前院了?”
见房玄龄到来,房遗爱连忙起身拱手行礼,支支吾吾道,“这件棉服是夜里漱儿...送来的。”
此言一出,房玄龄大感吃惊,好奇的问道,“啊?高阳公主送棉服给你?她怎地不生你的气了?”
发现房玄龄手间拿着的棉服后,房遗爱心头一暖,“爹爹,漱儿她说她相信我。”
“相信你?你这个小畜生醉酒轻薄襄城公主铁证如山,高阳公主怎会相信你?”
说着,房玄龄伸手将棉服丢给房遗爱,转而负手站立亭中脸上尽是气氛之色。
将棉服披在身上后,房遗爱心头一转,从另一个角度解释道,“爹爹,孩儿的酒量爹爹最是清楚。昨日爹爹将我带回房中时,可曾在高阳公主府书房中见到过那个酒瓶?”
“见过啊,好似是什么陈年状元红!”话说一半,睿智的房玄龄便明白了房遗爱的言下之意,“那瓶状元红不足半斤,以你的酒量恐怕不至于醉倒迷失心智、大胆胡行的地步吧?”
“是啊,爹爹。孩儿怎会半斤就下肚便如此大胆。”
思忖再三,房遗爱出于迫切的形势,还是觉得将事情的原委稍稍透露给房玄龄一些。
“实不相瞒,那瓶状元红是襄城公主带来的。孩儿喝下后只觉昏睡沉沉,接着便倒在榻上没了知觉,再次醒来时便已经被爹爹带到了凉亭之中。”
“状元红是襄城公主带来的?昏睡沉沉?”轻声嘀咕过后,房玄龄转身看向房遗爱,道:“爱儿,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见房玄龄察觉出事情端倪,房遗爱微微点头,继续说道:“孩儿所言千真万确。但还请爹爹不要向旁人提起。”
此言一出,房玄龄大为不解,看向房遗爱面带焦虑的说道,“不要向旁人提起?你可知道轻薄公主乃是杀头的大罪!”
“爹爹,若被圣上得知此酒是襄城公主所带。出于皇家颜面圣上会如何决断?而且爹爹身为当朝宰相,对社稷劳苦功高,我猜圣上未必会将我斩首吧?”
“皇家颜面...”思忖半晌,房玄龄略带惊奇的望向房遗爱,道:“爱儿,没想到你真的长大了。还懂得审时度势了!”
“也罢,今日我便带你进宫请罪。拼着我这顶乌纱不要,也要保我的爱儿一条生路!”
就在房玄龄颜真意切的安慰房遗爱时,府下小厮却突然慌里慌张的跑进了花园之中。
“老爷,宫里来人传旨了,此刻已经到正厅了。而且...而且还带着好些个侍卫!”
得知宫中来人传旨,房玄龄、房遗爱对视一眼,不由同声道,“宫中传旨带侍卫前来,难不成是...”
想到此处,父子二人不由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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