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世民、长孙皇后交谈的同时,高阳缓步踱入李丽质寝宫,站在蜀锦孔雀开屏屏风后,偷眼打量起了坐在书案前望月发呆的嫡长姐。
纤纤玉手托起下腮,李丽质望向空中明月,眼前随即浮现出了与房遗爱夜宿山村的经历。
“不知仁兄此时在做些什么,听母后说他正住在秦府修养,已经两日不曾见客了。”
想起房遗爱当日兴冲冲走出茅屋时的情形,李丽质私语道,“我前番不辞而别,仁兄回来后会不会因此伤心呢?”
李丽质回忆着她与房遗爱的点点滴滴,动情间杏眸热泪盈眶,视线早已朦胧不清。
高阳躲在屏风后,见李丽质泪洒书案,这个生性纯良的小丫头哪里还能坐视不管,连忙跑到李丽质面前,轻声安慰道,“丽质姐姐,你怎地哭了?”
见高阳到来,李丽质拭去泪水,强壮笑意道,“漱儿,姐姐只是被风吹了眼睛...不曾哭。”
“哼,姐姐骗人。”望着李丽质憔悴的面容,同病相怜的高阳登时便参透了她的心思,“姐姐是不是在想念心上人?”
李丽质心思被高阳猜透,一脸不可置信的道,“漱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哈,姐姐果真得了相思病!”说着,高阳搬起木椅坐在李丽质身旁,道:“姐姐前日公然向长孙冲退婚,若不是芳心另有所属,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退亲呢?”
李丽质见高阳生就七窍玲珑,不由破涕为笑,伸手轻刮高阳鼻梁,宠溺的道,“漱儿,你真是个机灵鬼。”
联想起长孙皇后之前的吩咐,高阳随即为与李丽质谈心找出了话题,“姐姐,能不能对漱儿讲讲你的心上人是谁?”
“此事我只对漱儿一人说,漱儿千万不要泄露出去啊。”此时饱受相思折磨的李丽质,见高阳愿意充当倾诉对象,愁烦下随即讲述起了她与“何足道”之间的往事。
得知李丽质化名进入国子监,与何足道观雪对饮,太白山雪夜惊魂等一系列事件后,高阳嘴巴张的老大,看样子都能塞下一颗鸡蛋了。
高阳得知李丽质的心上人是何足道后,惊讶失声道,“姐姐的心上人竟然是布衣榜首何足道!”
见高阳这般表情,李丽质掩面一笑,误以为高阳羡慕自己遭遇的她,羞答答的点头应道,“是啊,正是何仁兄。”
高阳一直怀疑当夜在望月台救下自己的少年英雄便是何足道,眼见李丽质与何足道相熟,不由开口问道,“姐姐,何榜首是不是就是在望月台击杀突厥贼子的少年英雄?”
听到高阳的询问,李丽质沉吟片刻,随后便想起了太白山房遗爱与阿史那英劫的对话。
细细思忖过后,李丽质颔首点头,“是啊,当夜在太白山中。阿史那英劫也曾说过仁兄便是望月台上的少年英雄。”
此言一出,高阳兴奋的握住李丽质的手掌,道,“姐姐你知道吗,当夜漱儿也在望月台上。而且何榜首还曾经在突厥武士手中救下漱儿了呢!”
得知心上人之前曾经救下高阳后,李丽质笑颜如花,暗想,“仁兄接连救下我和漱儿,挫败了突厥贼子的险恶用心。想必确是大功一件呢!”
见李丽质笑容灿烂,高阳略显愧疚的支吾道,“不过...不过何榜首为了救漱儿,好像被突厥贼子打中了后心。”
联想起当日长安客栈老大夫曾经说过,房遗爱体内夹带内伤、虫毒的往事,李丽质脸上的笑意随即消散,落寞的说,“是啊,当日长安城中的大夫也曾说过仁兄身受极为严重的内伤。想来长白山那也他之所以会被阿史那英劫击伤,正是出于体内旧伤复发的缘故吧?”
高阳见李丽质有些落寞,此番身受长孙皇后委托的她,话锋一转安慰道,“照漱儿看来,姐姐不必担心。何榜首相比长孙冲分明就是云泥之别,到时只要姐姐咬紧牙关,父皇一定会应允这门亲事的。”
听到高阳的劝解,李丽质脸颊浮现出一丝笑意,喃喃道,“真的么?但愿如漱儿所言!”
高阳的一番劝慰,令李丽质心间的愁绪消了大半,望着面前的妹妹颇感疑惑道,“漱儿,你今天进宫探望父皇、母后。今夜待在宫中居住难道驸马不会担心吗?”
见李丽质提起房遗爱,原本充当倾诉对象的高阳,联想到之前被房玄龄抽打的遍体鳞伤的房遗爱,不由杏眸泛红,道,“驸马...父皇刚刚还说要漱儿与俊儿哥休婚呢。”
“休婚?!”此言一出,李丽质大感惊骇,联想到高阳的驸马乃是当朝宰相之子后,她面带疑虑的问道,“漱儿,莫不是房驸马触犯律条了?”
“俊儿哥...俊儿哥酒醉误把襄城姐姐当做了漱儿。在公主府书房想要轻薄襄城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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