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长孙澹年纪不过二十岁,如果肝脏有损的话,恐怕日后难以为继吧?”
得知众人对长孙澹病体的推测,房遗爱暗暗咋舌,“没想到一时意气争论长短,竟将长孙澹气成了如此模样。想来长孙无忌此番绝对恨我入骨了!”
思想间,眼见自己将身在门外等候将近一炷香的功夫,却还迟迟不见秦琼三人出来,房遗爱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刚要凑到门前张望,卧房房门便被打开了。
令房遗爱众人感到惊讶的是,随着关木通、谢瑶环陆续出来,之前卧病在床的房玄龄竟自在秦琼的搀扶下,缓缓走出了卧房!
见房玄龄除去面容略显憔悴之外,气色、神态如常,众人惊愕万分,不由纷纷朝头戴斗笠的房遗爱张望了过去。
不过眼下天色一片漆黑,饶是廊道中亮有蜡烛,但昏暗的烛光并不足以让众人看清楚面纱之中的房遗爱的面容。
略微惊奇后,一众御医、名医纷纷对着房玄龄拱手施礼,目光中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房玄龄见天色已晚,二堂中人影绰约,再看一众御医、名医等候在门前,不由心生愧疚,拱手缓声道:“大家辛苦了,少时府中备得有酒,还请大家一同饮宴才是。”
安顿好众人后,房玄龄在秦琼的搀扶下踱步走到房遗爱面前,拱手道,“多蒙先生妙手回春,请受老夫一拜。”
说完,不等房遗爱反应过来,房玄龄拱手鞠躬,径直对着房遗爱深深鞠了一躬。
见状,房遗爱吓得魂不附体,情急之下双膝跪地,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眼下房遗爱再世为人,任由如何都不敢不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自古道“子欺父来雷击顶”慢说房遗爱深谙人子之道,纵然不知也实实不敢当房玄龄这深深一躬啊!
房玄龄见房遗爱跪地不起,顿时大感惊讶,伸手想要搀扶起来,却被秦琼拦了下来。
谢仲举伸手将房遗爱搀扶起来后,拱手对房玄龄道:“房丞相,我家先生并无功名在身,不过是一介草民而已。实实当不得丞相这一拜啊。”
话音落下,谢仲举不动声色对着房遗爱的胳臂狠狠捏了一把,以此来示意他失态的举动。
感受到胳臂处的剧痛后,房遗爱呲牙吸了一口凉气,转而压低嗓音道,“是啊,是啊。丞相此举折煞小人了。”
说完,不等房遗爱反应过来,唯恐房遗爱的身份在众人面前暴露的谢仲举,立刻说道:“我家先生还有几位病人要看,就此先行告辞了。”
房玄龄见房遗爱、谢仲举二人要离去,刚想开口挽留,却被秦琼拦了下来。
深知事关紧要的秦琼一心想为房遗爱遮掩,拉住房玄龄的手腕道,“老哥哥,今天我可得陪你好好喝两杯!”
见秦琼出言打岔,房玄龄不明就里的点了点头,只得任由房遗爱、谢仲举二人匆匆离去。
等到二人走后,房玄龄在秦琼的搀扶下忙着去到二堂招呼那些门生旧故去了。
等到两位国公走后,陈御医、老御医等一众杏坛高手凑到关木通面前,纷纷打探起了这个妙手回春的“黥面贼配军”的身份。
因为之前得到过房遗爱的嘱咐,此时的关木通见二人已经离开房府,便开口将“何足道”的身份告诉给了众人。
“说来惭愧,这位高人并非是老朽的师弟...而是何榜首...”
此言一出,众人目瞪口呆,愣在原地半晌也没能说出半句话来。
“什么...刚刚那位蒙纱盖面的高人是何榜首?!”
“天啊,我刚刚好像说榜首是黥面的贼配军来着!”
“咱们刚刚谈论何榜首的事迹时,有没有什么不当的地方?可别激怒了何榜首!”
就在众人自顾自回忆着之前对房遗爱指指点点场景的时候,老御医脸色铁青的呆站在原地,好似被雷劈中了一般。
捏呆片刻,老御医一把拉住陈御医的胳臂,支支吾吾的问道:“老陈,我刚刚是不是说过曾在宫中与何榜首谈论岐黄之类的话儿?”
相比发呆愣神的老御医,陈御医显得更为吃瘪,喃喃道:“都怪我一时好高,偏要说什么金针法是自己创的。眼下想来已经得罪了何榜首,这可如何是好啊!”
与谢仲举走出房府,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疾步行走了半晌后,确认四下无人,房遗爱这才伸手将斗笠取了下来。
联想起之前对父亲跪拜的惊险一幕,房遗爱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嘟囔道:“险些被爹爹认将出来,好险啊!”
可就在房遗爱停步叹息时,耳畔谢仲举冷冰冰的一席话,登时让他刚刚放松下来的精神再次紧绷到了极点!
“房俊,眼下有关高阳公主的传言已经遍布长安。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对付襄城公主与驸马萧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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