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落座棋桌,看向对坐器宇不凡的“御医”,房遗爱莫名感到了一丝压抑,出于礼节拱手道:“大人先请。”
见房遗爱请自己执白先行,李世民忽的想起了那句“奉饶天下最高手一子先”。
盯着檀木棋篓中的白玉子稍作沉吟,李世民暗想,“我若是执白先行,岂不是自认棋艺不如这小子了吗?”
相同其中关节,身为万乘之君的李世民哪里肯低头与人,拿起棋篓递到房遗爱面前,说:“小哥执白子吧。”
房遗爱本想推辞,可听闻李世民那浓厚的嗓音后,只觉心中一颤,鬼使神差下双手接过了面前棋篓。
将黑子递交给李世民后,房遗爱拱手施礼,转而不再推辞,执白子先行一步。
房遗爱、李世民你来我往,柴绍站立在一旁观看的也是饶有兴致,而白简则身处在万花厅门外,严查一切可能撞破李世民身份的过往宫人,不让他们走入万花厅。
数十着过后,这位名震棋坛,气得长孙澹呕血三升的布衣榜首早已冷汗淋漓,望向棋盘上的横交错落黑白子,不由暗暗叫苦、心惊胆颤。
“这位御医的棋艺着实了得,仿佛能看穿我下一步的棋路似得。”被李世民的棋艺震惊后,房遗爱摇头苦笑,转而心生一计,喃喃道:“得了,干脆还是那招“抱头鼠窜”吧!”
拿定主意,房遗爱所持白子连连闪躲,每着意在避过李世民的锋芒,任由他持黑子吞吃白子,却说什么也不敢与其正面硬抗了。
见房遗爱连连闪躲,李世民眉头微皱,心中不由暗道其没有骨气,男儿汉怎地如此畏首畏尾?
一旁的柴绍看到房遗爱的棋着,也露出了一副鄙夷的目光,好奇下插话道:“嘿,你这娃娃怎地如此胆怯?”
听闻柴绍贬低自己,房遗爱心中有些不悦,诡辩道:“胆怯?大人不曾听说过“暂避锋芒耐等良机”的俗语吗?”
见房遗爱引出俗语反驳,李世民、柴绍俱是一笑而过,不再理会这位能言善辩的何榜首了。
百着过后,房遗爱眉头紧锁,脸上愁闷之情溢于言表。
棋盘间,黑子并不迫切吞吃白子,所到之处且攻且停,布下的棋着稳扎稳打,显然是不打算给房遗爱反击的机会。
眼见李世民黑子棋着稳健,房遗爱叫苦不迭,暗想,“这位御医莫非看过呕血谱了?怎地棋路如此之稳?若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黑子鲸吞腹内的!”
察觉到暂避锋芒的棋着无用后,房遗爱索性不再闪躲,手持白子连番猛攻,意在将黑子的棋着破解,也好在死地中博得一条生路。
房遗爱的棋着突然改变,李世民颇为惊奇,百着内他手持黑子稳扎稳打,一路全都是秉着“稳战而胜”的路子来,面对房遗爱的突然反击,一时竟也抽不出棋子反击。
趁着李世民手忙脚乱布下反击棋子时,房遗爱所持白子早已攻破了黑子的防线,一路大开大合,颇有战场中奇袭冲上的意境。
见房遗爱不顾君臣大体,竟敢以下犯上如此搏杀黑子,柴绍大惊失色,想要开言提醒却又想起了李世民此行的初衷,无奈下只得站在原地暗自为房遗爱捏了一把冷汗。
近些年,李世民登基大宝,虽然闲暇时也曾与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等人手谈玩耍,但这些老臣心迹个个赛过妖精,与天子对阵手谈哪里敢贸然攻击,十次有九次都是守多攻少,最终被李世民稳扎稳打的棋路消灭一空。
正是诸位大臣这样的棋路,才让李世民形成了“稳战而胜”的棋着,可此刻房遗爱这个愣头青并不清楚李世民的身份,全当他是太医院的御医,下起棋来自然顾不得什么君臣大体,往往是什么路数杀伤力大就一顿劈头盖脸的招呼。
察觉到棋着被攻破,李世民忙于应对,可无奈他的棋路早已成为习惯,虽然有意反击但却还是稳扎稳打,一时间非但奈何不了房遗爱,还又丢掉了十几枚之前布下的黑子。
见所持黑子已成溃败之象,李世民冷哼一声,略带埋怨道:“你这娃娃太不懂得礼节,怎地一点孔孟之道的中正平和都不讲?”
面对李世民的埋怨唠叨,不明就里的房遗爱颇为得意,翘着二郎腿笑嘻嘻的道:“大人啊,眼下棋局战役正酣,学生若是着着留有余地,恐怕不是宰人就是被人宰了吧?”
此言一出,柴绍猛地想起了当年的玄武门之变,细想之下大感惊骇,暗道:“这小子莫非是活的不耐烦了?什么宰人被人宰,若是被圣上误会那还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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