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罗帐渐渐搌开,房遗爱惊得骨寒毛竖,心脏登时跳到了嗓子眼。
情急之下,房遗爱连忙面朝罗帐双漆跪地,将头贴在床板上,任由如何都不敢抬起头来。
将青萝幔帐拨开,见大名鼎鼎的“何足道”竟自跪在床上,高阳掩面轻笑一声,嗤笑道:“何榜首,漱儿也并非是山间的白额大虫,怎地如此惧怕?”
听着耳畔佳人的温软细语,房遗爱又惊又臊,压低嗓音回道:“草民衣衫不整,唯恐惊了公主銮驾,还望公主赎罪。”
见心上人跪在床帏之中,李丽质黛眉微皱,伸手轻扯高阳衣袖,说:“妹妹,仁兄刚刚在万花厅遭到父皇责罚。眼下想来惊魂未定,你不要如此吓他!”
高阳见“何足道”不敢抬头,嘴角微微上扬,松手放开罗帐,缓步坐在了书案前的木椅上。
坐在木椅上,眼望罗帐之中,高阳脸上尽是讥笑之意,开口问道:“姐夫好生胆小,怎地无有当日在望月台那般威风煞气了?”
见罗帐被重新放下,房遗爱长舒胸中闷气,正在翻身坐起,突然被高阳唤了一声姐夫,接着一口气没倒上来,出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听到心上人咳嗽,李丽质对着高阳轻啐一声,转而掀开罗帐问道:“仁兄,你没事吧?”
望着李丽质关切的娇容,房遗爱稳住心神,摇头压低嗓音道:“没事,只是有些胸闷而已。”
进门后,李丽质便察觉出房遗爱的嗓音有些不对,眼下见高阳端坐在一旁,不由轻声说出了心中疑惑,“仁兄,你的嗓音很怪,莫非身体不爽?”
房遗爱听到李丽质的询问,连忙伸手摸了摸嗓子,装作一副口渴的样子,生怕会引起佳人的怀疑,“适才贪杯,多吃了几盏酒水,想来嗓子有些发干了。”
虽然身份已经挑明,但李丽质却还是喜欢用“仁兄、贤弟”这样的称谓与房遗爱交谈,此刻见情郎口渴难耐,轻笑一声,呢喃,“好,待小弟为仁兄取杯温茶来。”
待等李丽质走去,房遗爱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透过罗帐偷眼观望高阳,见其端坐在书案前拨弄手指,苦笑一声,“山岗上的白额大虫?今日险些被漱儿害死,改日就叫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色鬼。。。白额大虫!”
接过李丽质递来的茶盏后,房遗爱一心想将高阳尽快哄走,不由沉着嗓音问道:“眼下天色已晚,二位公主还请早些回去吧。”
猜透情郎惧怕高阳的心思,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李丽质随即开言帮腔,“是啊漱儿,此时即将三更,《笑傲江湖》文稿也都看过了,你我还是快些回去吧。”
见二人同声全自己回去,心中惦念“俊儿哥”的高阳,嘟了嘟嘴,忙不迭的问道:“何榜首,请问俊儿哥与你通过书信没有?”
“这个。。。”
一番沉吟后,房遗爱正想出言瞒哄高阳,突然想到长安距离雁门关足足有二百余里,况且“房遗爱”去到雁门关必定会因为交接事宜耽误些日子,想来短短四五天内书写绝不可能回转长安。
思想过其中紧要关节后,房遗爱说道:“启禀公主,房驸马与草民并无往来书写。倒是临行之前曾过府辞行饮宴。”
得知俊儿哥并无书写转来后,高阳心中有些落寞,不过注意力随即便放在了房遗爱临行之前的事情上。
“何榜首与俊儿哥交好甚厚,但不住你们二人酒席宴间可曾提到过。。。漱儿?”
说完,高阳饱含期待的望向罗帐,眸中相思之情溢于言表。
“额。。。提起过。”一边应声拖住高阳,房遗爱一边思想起了应对之策。
高阳不明其中原委,见俊儿哥曾经提起过自己,心中十分欢喜,俏皮的问道:“俊儿哥说我什么?”
青萝幔帐虽然能遮挡住视线,但高阳坐在书案前有灯烛照应,一颦一笑还是被房遗爱看的真真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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