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房玄龄即将到来的消息,房遗爱倒吸一口凉气,转身望向一旁的谢仲举、秦京娘,三人脸上尽是惶恐。
见房遗爱面色怪异,杜翁轻咦一声,抚髯道:“咦,何小哥。怎地听闻房丞相到来变脸变色?莫非惧怕你那恩师不成?”
察觉到杜翁起疑,房遗爱稳定心神,凑到杜翁身前,喃喃道:“实不瞒先生,学生的琴曲乃是偷学而来,若是被恩师撞见,恐怕免不了会遭受一番责斥。”
“无妨。”得知房遗爱的心事,杜翁微微一笑,扬手道:“待会老夫替你遮掩几句就是了,我跟房丞相是旧日的老朋友了,想来这点面子还是会给的。”
不明就里的杜翁,哪里晓得房遗爱的心中所想,说完,一把拉住房遗爱的手腕,拉扯着他去到席间饮酒去了。
见房遗爱被面容清隽的老头儿拉走,谢瑶环、秦京娘对视一眼,眸中焦虑、惶恐展露无遗。
惴惴不安的被杜翁拉扯到席间,房遗爱将身坐下,不由暗自思忖起了待会如何瞒哄父亲的法子。
“眼下杜翁等人兴致正盛,我若离去岂不是平白得罪了一众高贤?”
“若是继续待在棋馆中,待会爹爹前来该如何是好?师徒二人总是要相见的。。。”
正当房遗爱苦思冥想不得其果时,棋馆门口的堂倌儿,突然“嗷”的一声要喝了一嗓子。
“当朝丞相、梁国公到!”
堂倌儿的吆喝相当于报家门,区别在于并不是房玄龄自报,而是他代为吆喝出声,意在通知棋馆中众人有重臣前来。
“唔,房丞相到了。小哥,你现在这里吃杯水酒压压惊,待会老夫自然会替你说几句好话的。”
杜翁起身拍了拍房遗爱的肩膀,接着踱步朝棋馆门口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众人纷纷起立迎接房玄龄,也有几个与房遗爱一样“按兵不动”的宾客,不过他们大多都是吃醉了酒,或是与房玄龄政见不合的同僚。
眼望房玄龄到来,谢瑶环和秦京娘一齐凑到房遗爱身边,纷纷向其询问起了应对之法。
“榜首,眼下丞相大人到来,你我该如何脱身?”
“何郎,公爹到了,该怎么办才好啊?”
见二人出言询问,房遗爱苦笑一声,喃喃道:“眼下想走却也是来不及了,只能尽力遮掩了!”
说完,房遗爱用衣袖遮盖面部,缓缓起身,在两位佳人的掩护下,转移到了棋馆角落中较为偏僻的酒席宴上。
身处墙根坐下,房遗爱示意谢仲举、秦京娘一左一右落座,也好借着二人掩盖自己。
另一边,心病初愈的房玄龄身着一件香色素袍,腰间缀着一块质地中等的碧玉,穿着显得朴素无华。
站立在棋馆门前,房玄龄对着众人拱手施礼,眉宇间隐隐流露出了一丝喜悦之色。
“众位大人好啊,房某这几日身体有恙不能前来拜会,这不特意挑着今天龙灯会取消宵禁的日子,赶来跟大家叙叙旧。”
房玄龄在朝中威望极高,行为做事也不像长孙无忌那般高调,所以在一众退隐山林的同僚当中口碑、人缘还是不错的。
见房玄龄话语谦逊,以钟老头在内的老倌儿们纷纷拱手回礼。
“宵禁?长安城有谁不认识咱们房丞相啊,谁敢来锁你?”
“是啊,房丞相身为当朝宰辅,长安府衙的班头却也认得,想来哪里会锁拿丞相。”
见众人出言附和,秉性机敏的房玄龄抚髯轻笑一声,道:“房某蒙万岁抬爱,这才忝居宰辅一职。想来更应该以身作则,这宵禁寻常日子是万万犯不得的,不然被人误当做响马贼可如何是好?”
说话间,杜翁穿过人群,将身站在房玄龄面前,拱手道:“玄龄兄,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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