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身处在秦京娘二人身前,察觉到众人异样的目光后,不由闪过了一丝不悦,冷哼一声,扬手拂袖,脸上的笑容也随之冷了下来。
听闻杜如晦的冷哼声,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整理衣衫,慌忙将目光收了回来。
喝退众人的目光后,杜如晦转身望向秦京娘,却看到了面色微红的谢仲举。
“嗯?谢兄弟怎么面带羞色?难不成遗爱果真有断袖分桃龙阳之癖?”
暗自嘀咕几句,杜如晦转身对着房遗爱扬了扬手,这才打断了醉意蹒跚的布衣榜首。
摇头捋顺心神后,房遗爱看了一眼被书写的满满当当的白绸,接着挠头对小二说道:“小二哥,不知可还有白绸?有的话尽管拿来,全都算在我的账上就好。”
小二虽然混迹于市井,但却识的轻重懂得大体,眼下这般文人士子全都是冲着“何足道”的名头前来,五凤楼不给房遗爱润笔银两就算万幸了,哪里还敢跟他要什么白绸纸墨钱!
“有,榜首稍后,小的这就去取。”
放下手中酒盘,小二退出人群,穿梭在人群之中,跑到一楼取白绸去了。
趁着闲来无事,房遗爱晃了晃肩膀,环顾四下,恰巧看到了面带嗤笑的张文。
“这孙子两次三番摆我的道,今天非得出口恶气不成!”
虽然向众人证明了自己的真才实学,但年轻气盛的房遗爱,却还没有达到杜如晦、房玄龄那般豁达的心胸,看向张文,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坏水儿。
正当房遗爱思想着如何整治张文时,张文也同样察觉到了房遗爱那来者不善的目光。
自知与“何足道”结下梁子,眼见此刻布衣榜首的风头正盛,张文随即升起了退去之意。
可还没等张文来得及钻入人群,房遗爱便开口将他唤了下来。
“张解元!”
开口尊称张文的名头后,房遗爱大步向前,走到人群跟前,一手抓住了张文的手腕。
见张文退身要走,房遗爱露出一副伪善的表情,开口问道:“张年兄,要到哪里去啊?”
“我。。。”环顾周围,张文不肯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硬着头皮说道:“我不曾要走啊,只是向往后退几步。”
联想到之前砚台中墨汁不多的事情,房遗爱眼珠一转,笑嘻嘻的道:“哦,如此能否请张年兄帮一个忙?”
“帮忙?”张文自认是勋国公的子侄,论地位并不比“何足道”差,加上虚荣心作怪,没有多想便答应了。
“何榜首有话尽管直说,在下能够帮上的忙,一定尽力去办!”
见张文面色傲然,房遗爱唯恐其听到条件后会退缩,转而便施展起了糖衣炮弹的招式。
清了清嗓子,房遗爱故作大声道:“久闻张解元才高八斗,文采一流自不必说。今日一见果真是面如冠玉、玉树临风,貌胜潘安、才压宋玉,想必心胸一定极为宽广了吧?”
听闻布衣榜首这般夸人,围观众人不明就里,纷纷朝着张文张望了过去。
杜如晦身处在楼梯上,抚髯看向房遗爱,嘀咕道:“遗爱这是卖的什么药?他生性并不圆滑,怎地竟如此夸赞张文?事出反常必有妖也!”
“面如冠玉、玉树临风?貌胜潘安、才压宋玉?”
轻声嘀咕几句,谢仲举掩面轻笑,心想,“这是在夸张文,还是在夸你自己?好一个巧舌如簧的房遗爱!”
身为当事人的张文,面对房遗爱这一通夸,仿佛置身在云端一般,虽然不明就里,但猛听起来却极为受用。
洋洋得意的张文,误以为“何足道”碍于自己的家事,有意交好,咧着嘴摆出了一副义薄云天的架势,仿佛下一刻便会为房遗爱上刀山下火海似得,“在下实在不敢当榜首这般言语,有什么事情需要代劳,榜首尽管只说。”
“小弟想请解元。。。代为研磨。”
此言一出,五凤楼中哄堂大笑,就连处事不惊的杜如晦,都不禁被房遗爱这急转弯的话语逗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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