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情为探看。”
一诗吟成,房遗爱负手叹息,受李商隐无题诗的意境,心中对发妻、贤弟、京娘的内疚愈来愈深,恨不能此刻插双翅飞入大明宫,对佳人说明其中隐情。
围观众人不明房遗爱此时心境,见其该用楷书行文,不由稍感惊讶,一个个瞪着眼睛仔细观看了起来。
“呀,榜首的楷书也是这般精妙,想来一定是幼年功底了吧?”
“哎呀,哎呀呀呀。”
“我说兄台,你让烫着了是怎么着?这般怪叫好生吓人的!”
“非是我来怪叫,兄台请看,榜首的楷书行文,真乃是起承转合、均有法度,抑扬顿挫、字字珠玑。小弟我是佩服的很啊。”
不单是众人对“何足道”展现出的楷书功底所惊讶,就连看惯了诸多大儒笔迹的杜如晦,心中也略显吃惊。
“遗爱的楷书颇有二王神韵,不过其中却隐含着欧阳询、虞世南、褚遂良三人的笔法,莫非他短短时间内便将三人的行为书法融会贯通了?!”
遥望白绸之上,谢仲举眸中阴晴不定,暗想,“房俊的楷书这般了得,怎地他当日在褚遂良府中对我夸了又夸?难不成他是有意谦让?”
不似旁观众人,不懂书法的秦京娘,虽然看不懂其中的门道,但直观的感觉却是极为灵敏,“何郎的楷书圆润有度,并不似瘦金体那般锋芒毕露,想来日后还是该多劝劝何郎,改用楷书行文才好。”
短暂感慨过后,房遗爱回过神来,转身看向旁观试子,拱手道:“众位年兄,在下一时技痒,所写楷书弊病颇多,还望列为兄台多多包涵。”
房遗爱谦逊言语一出,众人连连拱手回礼,心中对“何足道”的好感,登时提升了一个层次。
“何榜首这般谦逊有礼,如何会怄气恩师房丞相?想来一定是长孙津那贼子故意编造出来的谎言!”
“是啊,何榜首前日曾蒙面过府为房丞相诊病,为的就是日后参加会试大比避嫌。”
“哼,长孙家做事一向跋扈,想来因长公主退婚一事无赖榜首也并非不可能!”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时,贞观三楷踱步来到二楼中,遥望白绸上的楷书笔迹,不由泛起了嘀咕。
“何榜首的楷书,怎地有老夫的笔法影子蕴含其中?”
“咦?何榜首的行文,为何与老朽的收笔有些神似?”
“呀,为何乍一看何榜首的楷书笔法,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低头喃喃几声,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眉宇间尽是欣喜之色。
“榜首借鉴了你我三人的笔法?!”
贞观三楷不明就里,反倒乐得逍遥快乐,细细品味房遗爱所写诗句,顿时击节赞叹,面颊上的欣喜之色更甚了几分。
二楼中叫好声不绝于耳,可闷坏了站在一楼楼梯上的绿衣少女。
眼见红衣老者跟五凤楼掌柜喋喋不休,绿衣少女黛眉攒簇,疾步走到柜台前,伸手扒开老者,道:“王有道!你闪到一边!”
呵斥过王有道后,绿意衫女一拍柜台,怒气冲冲的对五凤楼掌柜道:“我是高阳。。。”
话说一半,高阳联想到俊儿哥曾劝说过她行事低调一些后,心中灵光闪现,随即搬出了李丽质之前用过的幌子,将可怜的河间郡王李孝恭搬了出来。
“本郡主是河间郡王的千金,快些想办法带本郡主上二楼见何足道,要不然顶叫父王拆了你这五凤楼!”
高阳此言一出,五凤楼掌柜吓得身躯一颤,点头如捣蒜,“是是是,郡主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安排郡主近前观瞻何榜首作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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