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他一晚?”
得知秦京娘的心事,谢仲举黛眉微皱,仔细打量秦京娘的面颊,狐疑之色尽展无疑。
同为女儿身,谢仲举如何会不清楚秦京娘的心思,“秦京娘与房俊两情相悦,若房俊半夜醒来,借着酒意。。。”
想到要紧处,谢仲举冷哼一声,随即否决了秦京娘的提议。
“不行!”拒绝秦京娘后,眼望榻上醉成一滩烂泥的房遗爱,谢仲举莫名有些不忍,支吾着呢喃,“算了!还是我陪你守他一晚吧!”
说完,不等秦京娘回应,谢仲举将身坐在书案前,闲暇无事翻看起了房遗爱平日阅读的书籍。
秦京娘本无春心,只不过碍于谢仲举的身份,之前说话时这才有些害羞,此刻得到谢仲举的允诺,她自然不会计较什么,点头应过一声,便忙着去到厨房打热水沏茶去了。
时值深夜,桌上的热茶被秦京娘倒了一壶又一壶,房遗爱却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害怕房遗爱被酒烧到身体,秦京娘用温水浸湿手巾,小心翼翼的敷在了心上人的额头上。
忙完这一切,秦京娘坐到茶桌前,斟上两杯茶水,怯生对谢仲举说道:“贵差,你要喝茶吗?”
“不要。。。”听闻秦京娘的询问,谢仲举本想拒绝,可联想到房遗爱与秦京娘之间的情愫,这位满腹经纶的司籍女官,不由升起了一丝好奇。
“还是喝一些吧。”
说话间,谢仲举踱步到茶桌前,坐在木椅上拿起茶杯,心有所想的喝起了温茶。
佯装无事的细细品茶,谢仲举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套起了秦京娘的话,“京娘,你与房俊是如何认识的?”
秦京娘生性纯良,正愁没人说话有些烦闷,见谢仲举言语温和,索性讲述起了她与房遗爱之间的点点滴滴,“那是在年初时节,我与爹爹去到郊外射鹿取角。。。”
听闻房遗爱箭穿山石、长安酒肆痛殴秦三、望月台救下高阳、雪夜荒村回转长安,等一系列往事后,谢仲举双眸几经转变,最终竟隐隐露出了一丝向往的神色。
谢仲举在宫中曾听说过一些传闻,高阳也曾对长孙皇后说过,自己在望月台被少年英雄相救的事迹,失神下竟自将高阳的身份吐露了出来,“照你这样说,房俊是为了救高阳公主,这才被阿史那突鲁打伤的喽?”
秦京娘并不知晓其中原委,听闻谢仲举的话语,面容颇为惊讶,“救高阳公主?贵差,望月台上那名白衣少女就是高阳姐姐么?”
“额。。。”见自己失察说漏了嘴,谢仲举索性点头确认了这一说法。
“怪不得何郎当夜拼死救下白衣少女,原来那竟然是高阳姐姐。”暗自嘟囔一声,秦京娘捧杯饮茶,继续说:“贵差你可曾知道,当如若是那突厥贼子的力道再重三分,何郎恐怕就有性命之虞了。”
得知事情严重性,谢仲举颇为惊讶,颔首呢喃道:“啊!如此说来房俊倒是挺在乎高阳公主的。”
就这样,秦京娘、谢仲举开始了冗长的谈话,二人之间的关系也因为这次交谈,开始发生了细微的转变。
秦京娘虽然生性纯良,但也识得大体,对谢仲举所讲房遗爱的往事,专挑好的将,至于房遗爱许诺送她武状元做聘礼,荒村酒醉无礼等一干事情,统统被秦京娘巧妙的隐去了。
鼓打四更,体内的酒意渐渐散去,因为口渴难耐的房遗爱这才拜别周公,悠悠从睡梦中转醒了过来。
恢复意识后,房遗爱双眼犹如千斤闸一般,任凭如何用力短时间也无法睁开,无奈下只得伸手胡乱摸索,一边呼唤道:“水。。。水。。。”
听闻房遗爱的呼声,秦京娘、谢仲举登时起身,双双捧着茶盏,凑到了房遗爱面前。
“喝我的!”
二人同是出声,还没等房遗爱回复,两位佳人察觉出了彼此的异样,对视一眼,脸上尽是尴尬之色。
最终谢仲举碍于身份,只得对秦京娘点了点头,转而走到茶桌前端起茶壶,准备随时为其续水。
轻轻扶起房遗爱,秦京娘将茶杯送到他面前,细声呢喃,“何郎,喝吧,茶水不烫。”
嗅到茶香,房遗爱闭着眼睛一顿豪饮,顷刻间茶水就见了底。
见房遗爱喝的这般急,秦京娘轻笑一声,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一连喝过三杯茶水,房遗爱干涸的咽喉这才恢复了正常,躺在榻上左思右想,脑海中尽是高阳的倩影。
见房遗爱渐渐安生下来,秦京娘缓缓起身,准备去到厨房为何郎下云吞。
可还没等她离开榻边,手腕便被房遗爱抓住了。
“漱儿,不要走。”
秦京娘见房遗爱朦胧间,口口声声呼唤着发妻,饶是她心有准备,却还是莫名感到了一丝醋意。
“贤弟。。。愚兄的水调歌头写的可好啊?嘿嘿。。。那是我做文抄公。。。”
“京娘,瞧你的小贼帽插金花、身披大红、乘骑骏马,我何足道。。。何武状元可威风?可煞气啊?”
房遗爱朦胧间的一袭梦话,竟自提到了高阳、李丽质、秦京娘三人,听得秦京娘微笑不止,而谢仲举则暗地咒骂了一声“花心大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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