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文章写的再好又有什么用?不会审时度势也是枉然啊。”
猜测的言语中,为数最后一句尤为刺耳,众人的思绪被话语牵动,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手提考篮呵呵微笑的萧敬明随即映入了大家眼帘之中。
萧敬明跟长孙津站在一处,望向前方魂不守舍的房遗爱,眉宇间笑意呼之欲出。
见高士廉的两位高徒出言讽刺“何足道”,深知长孙、萧家与布衣榜首之间矛盾的举子们全都识趣的闭上了嘴巴,望向房遗爱的目光,神色也从敬畏、崇拜渐渐转变成了惋惜、失望。
“眼下试卷已经封存,待等考官翻阅策问篇绝对会流露出来,大家也不要胡思乱想了,等到试卷公布便知分晓了。”
此言一出,举子们纷纷点头,一时作鸟兽散,全都提着考篮忙着回家打牙祭去了。
长孙津、萧敬明缓步走到房遗爱、候霸林面前,望着灰头土脸、目光捏呆的房遗爱,二人嘴角俱都上扬,眸中阴鸷之色一闪而过。
等到举子全都离开贡院,候霸林见房遗爱还没缓过神来,心中愈发焦急,数次呼唤无果后,干脆将考篮挽在手臂上,双手抱起房遗爱,大步朝着秦琼府邸赶了过去。
如果换做往常,房遗爱并不见得会被吓成这副模样,可眼下参加会试一连九天全都憋在狭窄的考棚之中,整天看到的也全是试卷、考题,经过长时间的压抑,房遗爱的精神变得略微有些迟钝,此刻还没换过劲来,突然遭受到如此大的惊吓,这才会让房遗爱变得魂不守舍。
就这样,捏呆的大哥和着急忙慌的小弟,在长安城上演了一出大背活人的好戏。
候霸林生来毛躁,加上担心房遗爱的身体,行走在闹市面对挡路的行人自然会大喊大叫,瞬间便完成了从小弟到少公爷的转变。
一路行来,可乐坏了长安城的市井百姓,陈国公府的少公爷抱着布衣榜首穿行大街,期间不是破口大骂,两个大男人做出如此滑稽的举动,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好笑。
这边候霸林抱着房遗爱奔走慌忙,另一边贡院正厅内,正副主考与一众学士公齐聚一堂,对“何足道”的策问考卷开始了一轮酷似“群口相声”般的讨论。
潘正主考拿着策问考卷,率先道:“何足道的策问本官通读了数遍,其中观点过于激进,恐怕与我大唐的时政不符啊。”
刘副主考与潘主考本是师生关系,老师的话他自然第一个赞同,“不错,观点委实有些过于激进。”
两位主考发言过后,一众老学士公这才悠悠开了口。
“激进?想来我大唐立国不久,如果是良策的话激进一些也没什么。”
“不可不可,子曰循序渐进是为根本,不可贸然行事。”
“诶,先贤所说乃是根据当时时政,眼下我贞观年间与先秦却也不一样。”
“怎地不一样?子曰万物同气连枝,圣贤的话绝无错处。”
“先秦时至圣先师周游列国,齐楚秦燕赵魏韩各霸一方,圣贤才会说出如此言论。眼下我大唐天下一统,怎能以当年时局衡量眼下局势?”
“非也非也,子曰......”
“子曰:你不要什么都学我!老倌儿,你有点自己的主见好不好?不要什么都子曰子曰的,曰什么曰。”
“你这个人怎地出言如此粗鄙?真真有辱圣贤文章,子曰克己复礼为仁.......”
见一众学士公分为两派,且各持己见争论不休,潘刘二位主考对视一眼,尽都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这帮老学士公都快过百了,为何火气还是如此之大?还是速速将他们请走吧,别在气死在了贡院!”
暗自嘀咕一声,刘主考起身说道:“既然几位学士公都拿不定主意,那还是将何足道的策问考卷上达天听,请万岁龙目预览吧。”
说完,刘主考与潘主考率先动身,手持房遗爱的策论考卷,疾步去到大明宫紫宸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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