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立政殿前,王有道连滚带爬的走进立政殿,迎面便跪在了长孙皇后面前。
长孙皇后正在观看书本,见王有道这副模样,暗叫不好,登时便猜到一定高阳出事了。
“娘娘,全怪奴婢不好,高阳公主趁着奴婢酒醉,已然跑出都城去到雁门关去了。”
听闻王有道讲述过前因后果,长孙皇后心急如焚,不过在得知“何足道”前去追赶后,忐忑的心绪这才稍稍安稳下来了几分。
低头沉吟,长孙皇后杏眸转了几下,冷声对王有道说:“高阳公主私自去往雁门关,此事就算万岁都不能提起!还有...之前在宫门你并没有遇见何足道,听到没有!”
王有道被长孙皇后说的一头雾水,但惊惶之下哪里敢前去追问,连连点头称是,吓得早已将之前的事完全吞进了肚子里。
喝退王有道后,长孙皇后遥望窗外,脸上愁容尽显,呢喃,“房俊你的确是一个好丈夫,但这样一来你不就得陪伴漱儿一同返回长安了吗?到时何足道、房俊两下相见...也罢,本宫会尽力替你遮掩的。”
与此同时,谢仲举早已写好了上奏密折,折子上不但说明了房遗爱的苦衷,而且还列举了一条用来遮掩何足道、房遗爱相见的计策——称病谢客。
写下密折后,谢仲举唤日夜守在秦府外的长孙皇后密探将折子送进宫中,自己则站在府门前,遥望北方发呆,一时间眸中神色复杂万千,任谁也猜不出这位才女到底怀揣着怎样的复杂心情。
一路行来天色晚,高阳奋力策马奔向雁门关的同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不过所幸有蒙蒙的月光,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皇家公主,这才得以继续沿着官道前行。
行进间,望着官路两旁荒凉的野地,高阳思念夫郎心切,回想往事竟自心酸起来。
“都是漱儿不好,要是最初我像姐姐那样温淑贤良一些,俊儿哥也不会醉酒轻薄襄城姐姐,想来却也是被憋的肾火上行了...”
“不知俊儿哥在雁门关可好?雁门关哪里比得了长安这般繁华,想来俊儿哥这些天来一定受了许多苦。”
“俊儿哥会不会在军营挨打?会不会吃不饱穿不暖?他身上的伤痊愈了没有?”
越思越想,高阳咽喉一紧,随即落下了两行清泪。
策马疾行在寂静无人的官道上,饶是高阳身为女儿身,此时却丝毫不知道害怕,因为眼下她心中完全惦念着房遗爱,除此之外就连口渴、饥饿也一同忘怀了。
前边高阳惦念夫君一路前行,后边房遗爱心急火燎奋起直追,虽然黄骠马乃是万里挑一的宝马,但一路疾行四五十里后,终归还是要些上一些的。
感受到黄骠马开始喘息粗气后,房遗爱随即勒停马头,虽然心焦赶路,但他深知若强行驱使黄骠马继续奔驰,却不亚于饮鸩止渴。
翻身下马,趁着黄骠马停步喘息的空档,房遗爱四下张望,心算估摸已经跑出将近五十里后,悬着的心这才稍稍落了地。
“漱儿比我先行将近三个时辰,不过以她的骑术和马匹,想来最多奔驰了不过七八十里,最多再有两个时辰便能追上了!”
估算出自己与高阳只见的差距后,房遗爱看了一眼身旁的黄骠马,啐骂道:“什么日行千里见日,夜走八百不明,想来前世评书、戏文中的戏词坚决不能信,估计完全是为了合辙押韵故意编出来的!”
在原地歇息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等到黄骠马渐渐恢复体力,房遗爱这才重新上马,趁着夜色朝前路赶了过去。
虽然此事只是房遗爱夫妻二人之间的私事,却引得长孙皇后、秦琼、秦京娘、谢仲举等人坐卧不宁,几人各自怀揣心事望月期待,全都期望二人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房遗爱行走在宽阔的官道上,借助月光,赫然发现了策马疾行的高阳。
望着前方那一人一马,房遗爱定睛细看,见前人穿着正是高阳的白衣锦袍后,悬着的心这才完全落了下来。
打消心中顾虑后,一个严峻的问题随之纷沓而来,房遗爱该如何与高阳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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