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呢喃,萧锐望着桌上的宣纸,大笔一挥,刚刚写下的字迹便被一道浓重的墨痕遮盖住了八九。
“高阳、长乐,两位最受万岁宠爱的公主,竟然全都被房俊给哄到了红罗帐里,这小子艳福不浅啊...”
怀揣着报复房遗爱的心思,否决了要对李漱、李丽质下手的萧锐,转而将矛头对准了身份地位稍逊一筹的秦京娘。
“几年前跟随父亲到秦府拜谒时,也曾经见过秦京娘,倒也出落得水灵娇艳,想她不爱红装爱武装,倒是匹烈马...”
脑海中浮现出秦京娘那娇姿艳丽的倩影后,萧锐嘴角微微上扬,阴鸷的眸子中一道银邪之色转瞬即逝,“房遗爱一直住在秦府,秦琼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化名身份,哼哼,当朝国公知情不报也就算了,还将女儿许配给宰相之子,他难道是想造反不成!”
抓住新的把柄后,萧锐冷笑不已,拿起宣纸缓缓撕扯,喃喃道:“房俊,你乖乖奉上秦京娘也就罢了,不然身首异处就在眼前!”
萧锐打定主意要以牙还牙,仗着手中握有房遗爱把柄的他,随即唤来府下小厮,再三强调请房遗爱单独到公主府饮酒后,这才得意洋洋的将宣纸碎屑丢在了竹篓当中。
秦府后花园中,耍过一路霹雳锏后,房遗爱大汗淋漓,想到候霸林点醒自己的话语,这位“逃兵驸马”微微一笑,喃喃道:“之前我做事太过于谨慎了,乃至于被人羞辱都不敢还手,这不成了忍者神龟了吗?”
“兵法云,攻心为上...这好像是贤弟对我说起的。”
鬼使神差的想到李丽质后,房遗爱下意识摸了摸腰带,回想起李丽质含泪断钗绝交的一幕,一道寒芒从他眼中闪过,心底怨恨的人却早已不再是襄城,而是长孙无忌、萧锐等一众人。
“化名被识破后,恐怕长孙无忌、萧瑀便会立马上奏,要万岁将我枭首示众吧?还有那个欺凌玉儿的懦夫...”
房遗爱刚刚想到萧锐,耳边便响起了秦京娘的温言呼唤。
“房驸马,襄城公主府有人找你。”
因为高阳搬进秦府的缘故,秦京娘这几天一直称呼房遗爱的官衔儿,虽然语气还算顺畅,但总没“何郎”来的亲切、熟悉。
一边朝花园外行走,房遗爱一边嘀咕,“襄城公主府有人找我?难道玉儿没失忆?她可是喝了整整一壶的失忆药酒啊!再说玉儿已经跟我表明了真心,怕是不会再来逼迫我了吧?”
想着,秦京娘已经递来了用来给房遗爱擦汗的手巾,“今天春风有些寒,驸马快些擦擦汗水,莫要着凉了。”
从佳人手中接过手巾,见四下无人后,房遗爱含笑道:“几天没听京娘唤我“何郎”,倒是怪想念的呢。以后只要不当着漱儿的面,你怎么顺口就怎么叫,反正府下的小厮都知道。”
见房遗爱晓得自己难处,秦京娘心里发甜,含笑道:“何郎别这么说,府下的小厮终归是外人,要是不爹爹和哥哥几次训斥,恐怕他们早就多嘴说出去了。”
“好,那小弟就先去门房了,多谢嫂夫人的手巾。”笑着对秦京娘打趣一声,房遗爱将手巾交还给佳人,这才怀揣疑惑的朝秦府门房走了过去。
望着房遗爱离去的背影,秦京娘早已满面通红,含笑轻啐道:“嫂夫人?好不知羞的小贼。”
来到门房,从小厮口中得知原委后,抱着一探究竟的心思,房遗爱也没多想,匆匆将行踪说给高阳后,便跟着小厮趁着还没宵禁,借助朦朦月色遮掩面貌,缓步朝襄城公主府走了过去。
来到公主府,心存报复的萧锐出奇的在门口等候,二人寒暄几句后,房遗爱便在萧锐的带领下,踱步走进了久违的襄城府中。
怀揣心事一路低头行走,等到停下脚步,房遗爱这才发现,饮酒的宴席并没有设在二堂,而是被摆放在了襄城的卧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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