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房遗爱和高阳悠悠转醒,相视一眼后,伤势趋于稳定的房遗爱缓步下床,动作轻微的打开了房门。
房门刚刚被打开,面色忧愁的秦琼随即夺门而入,反手带上门闩后,站在茶桌前,来回踱步,怒气冲冲的打量着房遗爱。
房遗爱揉了揉惺忪睡眼,见秦琼面带愠怒,不解的问:“元帅,你这是怎么了?”
秦琼一个箭步向前,盛怒下本想推搡房遗爱的他,响起这位准姑老爷有伤在身,这才恨恨作罢,拂袖道:“我怎么了?你大祸临头了!”
“大祸临头?”房遗爱被说得一头雾水,怀揣着疑惑给秦琼斟了杯茶后,不解地问:“眼下长孙冲重伤昏迷,萧锐神智不清,我还有什么大祸?”
见房遗爱提起萧锐,秦琼二目圆睁,害怕被外人听到机密的他,刻意低着嗓子道:“今早万岁在紫宸殿审讯萧锐,被人抬来的却是一具死尸!”
秦琼继续补充道:“听牢头讲,昨夜萧锐暴毙身亡之前,有两个宫里来的内侍臣曾经探望过他。那两个人是不是你和谢仲举?”
听闻萧锐的死讯,睡眼朦胧的房遗爱瞬间清醒了过来,刚刚回来的三魂七魄登时又飞了其二,“萧锐...死了?”
“那还能有假?在紫宸殿我还特意看了一眼萧锐的死尸,尸体七孔流血、嘴唇发黑,一看就是中了剧毒身亡的!”秦琼急的口干舌燥,说完萧锐的死相后,一口气喝下茶水,哪里还顾得上烫不烫嘴。
“七孔流血?嘴唇发黑?他莫非有什么隐疾不成?”嘀咕一声,房遗爱想起从混元心经上看到过得岐黄医理,接着喃喃道:“不会啊,纵然有隐疾也不会嘴唇发黑啊,难不成是中了什么毒?”
秦琼见房遗爱喃喃自语,冷哼一声,“你是不是...”
话说一半,秦琼戒备的张望了一眼门窗,确认关严后,伸手在脖颈处做了一个割的手势。
房遗爱见秦琼误会是自己杀了萧锐,连忙摆手道:“没有啊,我昨天只是封了萧锐的大穴,叫他神智不清而已,想他乃是萧瑀的长子、西梁士族的长子长孙,我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杀他啊!”
眼望房遗爱神色如常、目光坚定,秦琼这才信了他的话儿,坐在茶桌前低头念叨:“我信你有什么用?万岁会不会信你?萧瑀会不会信你?满朝文武、天下百姓会不会相信?”
“元帅,这就是你多虑了。像昨夜我和谢兄弟乔装夜探天牢,谁会找到我们头上?”房遗爱微微一笑,眸中狡黠之色转瞬即逝,心想,“死了倒还好,一了百了,万无一...”
思绪运转到一半,房遗爱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呢喃,“坏了!眼下萧锐死的不明不白,以他萧家嫡长子、皇家驸马的身份,万岁怎么会就此罢手?若是严令彻查顺藤摸瓜,到时候难保不会出现纰漏,纵然萧锐之死与我无干,但萧瑀少不得会将这件事算在我的头上...”
秦琼见房遗爱面色凝重、沉闷不语,不由轻哼一声,苦着脸说:“万岁已经命长孙无忌、马周彻查萧锐暴毙一事,想昨夜你们夜探天牢纵然做的严密,但却还是被人见过面貌,万一长孙无忌和马周二人顺藤摸瓜,你小子不死也得脱层皮。”
说完,秦琼长叹一声,“你说为什么这么凑巧?萧锐早不死晚不死,怎么会偏偏赶在你们去探望他之后就死掉了?眼下萧瑀在紫宸殿哭得跟个什么似得,还松口让仵作检验萧锐的死因,看来是不打算罢休了!”
此言一出,房遗爱被惊得骨寒毛竖,背后霎时便泛起了一层冷汗。
古时受封建礼教的影响,人们十分信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观念,眼下萧瑀竟让仵作破开亲子的死尸,好来彻查萧锐的死因,这代表着什么?在古代认为“尸体周全为上”的古人眼里,尸体残破那可是最忌讳的事情,由此萧瑀对彻查萧锐死因的决心可见一斑。
双眸呆滞的看向脚下青石板,房遗爱失神喃喃道:“圣上命长孙无忌和马周彻查此事?长孙无忌官居尚书右仆射,那可是当朝宰相啊!马周官居监察御史...负责的正是监察百官、纠正刑狱的官儿啊!”
“是啊!一个是当朝国舅外加宰相,一个是深受万岁信赖的能臣干吏...小子!这泡黄泥要是掉在裤裆里,你洗都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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