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蔡少炳得意洋洋的语调后,房遗爱双眸宛若寒潭,阴鸷之色呼之欲出,嘴角泛起一丝诡谲难测的微笑,摇头道:“小子见识浅薄,这样重的伤势还是头一次见到。”
“哼,他身上的这些伤是如何来的吗?”蔡少炳冷笑一声,身处险境懵然不知的他,竟自细说起了之前折磨谢仲举时所用酷刑的来历。
“玉女登梯、仙人献果、凤凰展翅、猿猴戴冠。”
“竹衣、火龙水、拶子、夹棍、虎豹枷、皮鞭蘸浊酒。”
一个个蔡少炳引以为傲的酷刑,好似一把把干柴,将房遗爱心中的杀意引燃到了极点,心中更是拿定了要将这个马周口中的“酷刑胥吏”首级割下的念头!
随着时间流逝,房遗爱体内的真气近乎干涸,就在何榜首近乎黔驴技穷之时,昏迷中的谢仲举杏眸微睁,转醒过来后的第一眼,便看到了遭受酷刑时心中惦念着的登徒子。
四目相对,两行清泪瞬间从谢仲举眼眶涌出,饶是刚刚转醒,但这位谢女官却深知此地绝非倾诉衷肠之中,所以只是静静看着房遗爱,泪水不断浸湿身下枕头,仿佛要将这两天遭受到的折磨,化做泪水尽数向房遗爱说明一般。
房遗爱眼望谢仲举,见她冰肌上清泪如同清泉一般潺潺落下,满是杀机的眸中瞬间闪过了一丝怜惜,不过怜惜之外更多的却是愧疚与敬佩。
就这样,二人相视无语,一旁蔡少炳还在夸夸其谈这他那自创的酷刑,浑然不知已经大祸临头。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停止输送真气,细心把脉见谢仲举脉象平稳,房遗爱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去。
房遗爱无声对谢仲举说了一句,“等我救你”的哑语后,转而站立起身,走到蔡少炳面前道:“启禀上官,犯人的伤势...小人无法医治。”
“无法医治?”蔡少炳冷笑一声,“关木通都治不好的病你是如何能治得好?死了也好,一了百了!只是本官的前程...哎!”
说完,自认谢仲举生死只在一线之间的蔡少炳叹气走出监牢,眼见天色已晚的他竟然准备离开察院,反倒成全了房遗爱的心思。
蔡少炳走出监牢后,房遗爱尾随而至,路过杜如晦、马周面前时,房遗爱一言不发,二人只以为他害怕身份暴露,倒也没去阻拦,反倒结伴去牢房查看谢仲举的伤势去了。
蔡少炳长吁短叹的走出监牢,眼见升迁无望过后,思绪愁闷的他竟自叫了四五名狱卒、衙役,由他做东准备去到宵禁也不曾打烊的,素有“皇家酒楼”的五凤楼吃上几杯水酒,好来慰藉心中愁烦。
就这样,蔡少炳一干人等在前方走着,房遗爱这位“野郎中”远远尾随,一番行走过后,就在房遗爱暗自苦恼找不到下手时机时,蔡少炳一群人忽的转入小巷,竟自嬉嬉笑笑的小解去了。
站立在小巷入口,看着另一端乃是砖墙的死胡同,房遗爱阴鸷一笑,左右顾盼确认两厢无人后,转而大步走进了小巷之中。
蔡少炳绑好腰带,正要先行走出小巷,却看到了劈面而来的“野郎中”。
“小郎中,你家住在这里?还是专程来找蔡大爷的?是不是想跟我学一些刑罚手段啊?”
房遗爱将身站在蔡少炳身前,嘴角微微上扬,凑到他耳畔轻声细语道:“我不是什么郎中。”
“哦?那你是谁?难不成你是长安城的名医不成?还是大名鼎鼎威震杏坛的布衣榜首何足道?”
“我是索命的无常、勾魂的罗刹,今天特来取你的狗命来了!”
话语出唇,房遗爱抬起一脚,竟自踹在了蔡少炳的小腹之上。
“哇!”蔡少炳翻身倒地,吃痛叫嚷间,与他结伴同行的几名狱卒、衙役已经反应过来,纷纷将他护在身后,一个个摩拳擦掌显然是准备动打。
“戕害谢仲举,你们人人有份!狱卒?施刑的虾兵!衙役?手持水火棍的小鬼!”
“今天我就替二弟来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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