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世民亲自主持殿试的缘故,贡院中的差人尽数被羽林军替换,一对对铠甲鲜明、腰横佩刀的禁军三米一对,一直从贡院门口延续到了正殿之中。
房遗爱手持书包站在贡院门前的长龙中,与众位贡士生员一同接受着禁军的检查。
遥望贡院大厅,房遗爱心绪激荡,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面见李世民,但却是有史以来最为忐忑的一次。
“圣上此番亲自主持殿试,恐怕会对我特殊照顾一番,若是被他看出什么纰漏来,该如何是好啊...”
正当房遗爱站在原地,低头沉思时,突然感觉后颈被人推搡,接着耳畔便传来了一阵嬉笑声,“何榜首,怎么无故发起呆来了?”
房遗爱回头望去,只见此人正是会试惜败在自己手上的长孙津。
长孙津之前看到房遗爱的生死文书后,便打定了他便是“何足道”的猜测,此刻恰巧与房遗爱前后站立,绝佳的机会怎么可能不借机奚落房遗爱一番。
“何榜首,听说你的二弟房俊得中武举头名状元,想来这与榜首的交代分不开吧?”说着,长孙津按照坊间传闻,伸手用力拍打在了房遗爱的后心处,想要看看“何足道”到底是不是被大哥用短戟刺伤要害的房俊。
房遗爱后心处的旧伤昨夜刚刚敷上金疮,此刻被长孙津用力拍打,只觉伤口剧痛发热,愈合不久的伤口再次被居心不良的长孙津拍裂了。
“嘶!”房遗爱剑眉紧皱,暗自吃痛吸了一口凉气,转而运转丹田真气,强行将迸裂的伤口压制了下去,以免血渍浸透衣衫被人发现马脚。
房遗爱强忍着旧伤剧痛以及心中不悦,转头看向长孙津,冷声道:“长孙兄,为何说话如此怪诞?房俊夺得武状元乃是他的真才实学,想来令兄背后伤人却非君子所为。”
长孙津冷笑一声,喃喃道:“榜首夜探大牢毒杀萧锐,莫非就是君子所为了?”
说着,长孙津用衣袖掩面,皮笑肉不笑的道:“榜首的武艺如此高超,为何却让那蔡少炳跑了?莫非是后心处的伤势未愈,影响了榜首杀人越货的行径?”
话音落下,长孙津眸中闪过一丝诡谲,再次伸手朝房遗爱的后心拍了过去。
还没等他的手掌落下,便被房遗爱修长的手指扣住了手腕,眼望长孙津房遗爱冷声道:“长孙兄说些什么?何某为何听不懂啊?”
房遗爱用力甩落长孙津的手掌,眼见前方空出了一大块空地,不想与这阴险小人多做纠缠的他,转而大步朝着贡院之中走了过去。
长孙冲手捧考篮,眼望房遗爱离去的背影,眸中阴鸷转瞬即逝,心道:“房俊,看你还能撑到何时。纵然殿试被你夺得状元,日后琼林宴上化名揭破,你还是要被绑缚法场开刀问斩,我暂时屈居第二又有何妨?”
登上贡院台阶,房遗爱随即便被四名禁军拦了下来。
禁军眼望这位面容清隽的试子,各自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翻阅房遗爱随手携带着的书包,两人检查他衣襟之中是否藏有夹带,不一会便将房遗爱里外里检查了一个遍儿。
“走吧!”
房遗爱接过禁军交还而来的书包,略微整理衣衫过后,便迈步走进了贡院之中。
等到试子尽数进到贡院,一声金锣响过,贡院的朱红大门随即被禁军关闭,里外两面全都贴上了盖后朱红印章的门封告条。
房遗爱眼望大门紧闭的贡院正厅,自知李世民就身处其中的他,手心早已积满了汗水,但神色、心绪却如往常一样,哪里还有之前参加会试时那般的紧张、彷徨。
“殿试一定要竭尽全力,就像谢瑶环、马周二人所说的那样,只有得中状元金榜题名,我的生机才会增加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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