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啊,你竟敢直呼本官名讳!”盛怒之下,抓到房遗爱的言语纰漏,长孙无忌差点笑出声来。
长孙无忌唯恐房遗爱狡辩,抽出一根令签,道:“人犯目无官长,给我把钉板抬上来,叫他滚上三滚!也好叫他知道什么叫做礼数!”
一声令下,摆在一旁的钉板,便被衙役抬到了房遗爱跟前。
眼望寒光凛凛的钉板,萧瑀大喜过望,双手紧紧把着座椅把守,暗发恨声,“房俊,这钉板就是你的冤家对头,准备给我锐儿偿命吧!”
钉板四尺见方,槐木制成的木板上,镶着一百二十四枚钢钉,根根长两寸有余,上面沾染着的血渍仿佛在宣明着它的威严。
在场旁观众人,大多都是锦衣玉食的名门望族,哪里见过这样恐怖的刑具,眼见房遗爱即将从上面滚过,一个个目露惊骇,更有胆小的早已捂住了眼睛。
高士廉历尽沧桑,饶是他见证过隋灭唐兴的刀枪剑雨,但见房遗爱这般少年英杰即将遭受酷刑,心中却还是有些不忍。
马周、魏征眼见房俊滚钉板已成事实,二人眉头攒簇,出于对房遗爱才华的喜爱,以及跟房玄龄的交情,二人不约而同的升起了要求情的念头。
下一刻,蔡少炳的冷声腔调,陡然打断了二人求情的话儿。
“给我把他丢上去!”蔡少炳眸中诡谲异常,仿佛看到了房遗爱鲜血淋漓的惨状。
衙役向前的同时,房遗爱忽然张开双臂,在众人惊骇的注视下,竟缓缓悠悠的打了一个哈切。
两名衙役见房遗爱伸开双臂,之前被殴打的经历瞬间被唤了起来,条件反射下不由向后跳退了一步,样子说不出的滑稽。
“干什么!你又怎么了!”长孙无忌恨不能把房遗爱的舌头割掉,一双眸子寒光毕露,显然是不打算给房遗爱狡辩的机会。
“长孙丞相,不知学生犯了什么律条,要让学生滚这钉板。”
面对房遗爱的明知故问,长孙无忌差点气得骂出声来,“你直呼本官名讳!别想抵赖,大家都听到了。”
“是啊,是啊,我们都听到了。哎呀,震得老夫耳朵都快聋了。”萧瑀一旁帮腔道。
房遗爱白了萧瑀一眼,气定神闲的道:“敢问长孙丞相,官居几品?”
“长孙丞相身为尚书省右仆射,官高极品,位列三台...”
房遗爱扬手打断蔡少炳的谄媚进言,冷笑道:“蔡御史,眼下不是拍马屁的时候,你就说是什么官阶吧。”
“我!”蔡少炳被噎得一愣,面对众人偷来的鄙视目光,饶是这位酷吏脸皮不薄,但也被看的面红耳赤,背地开始咒骂起了房遗爱的长辈。
马周强忍着笑意,抱着看小友有什么妙法儿的心思,说道:“尚书省右仆射,官阶为从一品。”
“这就是了,想学生蒙圣恩官居驸马都尉,乃是个正三品的小官儿。”
房遗爱半句话出唇,观审众人一个个露出了震惊的目光,“啥?正三品,小官儿?你以为谁都跟你老子一样,是当朝首相啊!”
房遗爱在众人惊诧的注视下,掷地有声的说道:“学生不才,与长孙丞相的官阶只隔一品,何来冒犯官长的罪名?”
“还有,学生之前承蒙万岁龙恩,曾受赐过一件龙衣,眼下正穿在身上,不如露出来叫众位看上一看?”
“别!算了!”长孙无忌连忙制止,暗想,“龙衣你穿在身上?鬼才相信!.....不过这小贼做事向来不合法度,若真穿在身上,岂不是要老夫给他下跪见礼吗!”
见房遗爱轻而易举的避过滚钉板的酷刑,马周、魏征微微点头,就连德高望重的高士廉眸中也露出了几分赞许的目光。
长孙无忌一计不成又生二计,冷笑一声,道:“虽然你是正三品的官衔,但老夫却是皇亲国戚,就是令尊见了老夫,也不敢直呼其名,想来你这顿钉板却是滚定了。”
就在长孙无忌冷笑不休的时候,坐在一旁的魏征悠悠的一番话,险些把这位国舅爷呛得吐出血来。
“他之前说过了,他是驸马都尉,万岁的贤婿。”
“若论皇亲国戚,他这皇亲,却还排在丞相这国戚的前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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