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的青丝?”内侍臣语调有些异样的问道。
房遗爱笑容愈发灿烂,语气却还是格外惆怅,“秦府千金,京娘所赠。”
“秦京娘...”得知青丝来历,内侍臣眸中的异样这才徐徐消散了。
随着一块羊脂玉佩从腰带中被取出,房遗爱发自内心的轻叹一声,“反正学生将死,倒不怕贵差知道,这枚玉佩原是襄城公主所赠...倒是学生负了她。”
内侍臣眸中蕴藏愠怒,紧咬银牙冷哼一声,“你!”
“让我说完。”房遗爱微微一笑,有些炫耀地说:“学生的束带乃是仙人所赠,其中能藏匿百万雄兵,一个小小的玉佩算得了什么。”
内侍臣不明就里,被房遗爱哄得信以为真,双眸紧紧盯着金丝束带,仿佛下一刻就会有千军万马从其中冲杀而出一般。
房遗爱缓了一缓,打开第三个夹层,两截玉钗便被他一左一右拿在了手中。
“这枚玉钗本是长公主之物,想来应当是定情信物的,却没想到成了绝交之物。”
“贵差也听说了长公主与在下断绝关系的文书吧?想来人生至此,连累父母妻友饱受煎熬,活着倒也没什么意思了。”
说完,房遗爱双眸迸发出丝丝精光,直勾勾的看向内侍臣,心中的侥幸早已到达了顶峰。
内侍臣眼望两截玉钗,饶是她极度克制,但身子却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
“成了!”房遗爱将玉钗放在桌上,端起酒壶,失魂落魄的道:“还望贵差帮学生完成遗愿,学生先行一步了。”
房遗爱向旁一步,借助视角的优势,侧身举起酒壶,看似将酒水吞在腹内,实则却被尽是倒在了地上。
好在牢房的地面上铺有一层薄薄的稻草,酒水落在上面,这才没发出多少响声。
将酒水尽数“喝”下后,房遗爱将酒壶放在桌上,接着一脸苦笑的走到床边,坐在上面等起死来。
“哎呀,贵差啊,这御酒中放了什么毒药?毒发会不会很痛啊?”
房遗爱偷眼打量内侍臣,心中冷笑不休,“贤弟,愚兄倒要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招来。莫非是买通了响马要劫我出狱?刚刚那酒壶中应该放有蒙汗药吧?你把我药倒了我怎么出去?”
“不会,酒中放的是鹤顶红,除了死相难看一些外,倒也没什么痛苦,不过据说会肠穿肚烂而死!”内侍臣有些赌气的道。
“啊?肠穿肚烂而死...那岂不是很难看!”说着,房遗爱料定酒中放有蒙汗药,悠悠忽忽的缓缓躺在床上,眯着眼准备看看这“小太监”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房遗爱躺倒后,内侍臣迟了一会,轻移莲步,试探道:“房俊?房俊?”
见房遗爱没有反应,内侍臣回头看了一眼牢门,确认牢中再无他人后,转而走到书案前,轻启朱唇吹灭了油灯。
“怎么黑了!”房遗爱见灯亮消失,正在疑惑间,突然感觉身旁坐了一个人,正要细细打量,就听到了官衣落地的声响。
牢房中伸手不见五指,饶是房遗爱感官过人,但也搞不清那内侍臣在干些什么,“什么情况!”
一时间牢房中静得吓人,房遗爱几次升起了要起身查看的念头,却因为好奇迟迟没有动身。
天边乌云被吹散,一丝皎洁的月光,透过墙上小窗洒落房中,房遗爱看到了他终生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一位玉人站在窗下,粉雕玉琢犹胜春雪三分,青丝宛若银河披在身后,美目顾盼间胜似一汪春水。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好美...”
正当房遗爱暗自惊叹时,佳人轻移莲步,竟自伏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仁兄,父皇为此事震怒不休,这是我唯一想到能救你的法子了。”
“此番你若遭遇不测,弟绝不苟活人世。”
听到李丽质的衷肠,房遗爱猛然间心血上撞,张开双臂将佳人揽到了怀中,“贤弟...愚兄不曾喝下那御酒...不过...我早就想霸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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