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正在为儿子心焦,忽的被杜如晦一推,险些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老倌儿,你干什么,为何用如此重的力气...”
话说一半,房玄龄登时惊呼一声,“我儿子!”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和前十名新科进士一齐观望,在看到房遗爱的瞬间,一个个全都瞪大了眼见,眸子里尽是不可思议的目光。
房遗爱身着深蓝色官衣,头戴官帽上插两朵金花,宽大的袍袖迎风微微飘动,配合着他那清隽的面庞,端的是一位盖压群芳的潘安容装。
“房俊怎么还没死!”
“他前日不是被刺下御酒了吗?”
“诈尸了?诸位同僚那个会念易经?快来念上一段儿,驱屈妖魔鬼怪啊!”
李丽质夜宿察院监牢一事,被李世民封锁的极为严密,除去长孙无忌四人知晓以外,就连房玄龄、杜如晦都不曾听说,也难怪文武群臣全都以为那夜探监牢的内侍臣,真的是李世民派去给房遗爱赐毒酒的了。
“真真晦气!”房玄龄拂袖冷哼,顿时便将猜测声压了下去。
眼望身着进士袍服的房遗爱,房玄龄老怀大慰,心中知道儿子的命已经保住一大半了。
“新科状元为何身着进士蓝袍?不该是穿戴圆领绣袍、斜披红锦的打扮儿吗?”杜如晦捋髯嘟囔,老成持重的他,眼下早已笑的合不拢嘴了。
“这小子手里拿的笏板...好似是玉的!”萧瑀恨恨的道。
长孙无忌揉了揉眼,目光直勾勾盯着房遗爱手中的白玉笏板,“果真是玉的!咱们手里拿着的也不过是檀木、牙笏,这小子竟然拿着块儿玉的!”
房遗爱避开长孙无忌、萧瑀要吃人的目光,对着秦琼、尉迟恭几人遥望一眼,接着识趣儿的站在了长孙津等一众新科进士的最前方。
长孙津、萧敬明、张文三人眼望房遗爱,恨得牙根直痒痒,原以为房遗爱必死无疑的三人,万没想到这位老对头竟是属“小强”的。
房遗爱想要偷眼打量父亲的脸色,却有害怕看到严亲的冷眸,无奈下捂着白玉笏板左顾右盼,回头张望,登时看到了一顶油光锃亮的“灯泡儿”。
辩机和尚换上了一件崭新的七宝袈裟,头戴一顶毗卢帽,脸上还未退去的淤青,仿佛正在向众人痛诉房遗爱昨天的暴行。
辩机和尚被内侍臣引到含元殿前,好巧不巧的停在了房遗爱身旁。
“这位官长...”辩机起先还没认出房遗爱,笑着问好,话说一半,便看到了一脸坏笑的老对头。
“哈喽。”房遗爱抖了抖衣袖,特意正了正头上的官帽,极为臭屁的晃了晃脑袋,帽翅儿、金花随即微微晃动,给这位本就貌似潘安的状元郎,增添了几分耀眼的光彩。
“瞧他这臭屁劲儿!”
“小人得志,真真是个狂妄之徒!”
长孙无忌、萧瑀拂袖啐骂,迎接着他们的则是房玄龄那要杀人的目光。
“哈喽?这作何意啊?”辩机心间一怔,看向风华无比的房遗爱,可怜这位号称才高八斗的少年高僧,哪里晓得这远隔大江大洋、千里之外的番邦话语。
房遗爱只做冷笑答对,手抚白玉笏板,心想,“今日渤海国使臣朝贡,为何这秃驴也来了?莫非是要他答对使臣的考问?”
“辩机啊辩机,若是没有你家驸马爷也就罢了,眼下你家驸马爷荣升上朝,在我面前卖弄文采?也不打听打听咱是谁,我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文抄公!”
对头相见,陡然激起了房遗爱的好胜心,加之此次朝会关乎到他的生死前程,这位生性浮躁的状元郎,此时正色昂首,哪里还有半点之前在察院受审时的痞气,反倒是眉宇间隐隐流露出了几分智珠在握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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