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房遗爱进门,高阳莞尔一笑,放下手中狼毫,小跑着依偎在了夫君的怀中。
“这些日子担心死漱儿了,俊儿哥在牢中不曾受苦吧?”高阳杏眸中蕴含柔情,相比前几日那略显稚嫩的小丫头,此时倒多出了几分少女的韵致。
房遗爱扣上门闩,揽着高阳坐在书案前,伸手轻轻捏了一下那如同美玉般的琼鼻,笑着说:“瞧瞧咱身上的穿戴,云锦大红袍,头戴乌纱帽插金花。”
“喏,万岁赏赐的白玉笏板。”房遗爱摘下乌纱、放下笏板,这才长长舒了一口闷气。
趁着高阳打量芙蓉金花的空档,房遗爱放眼打量,却见高阳适才抄写的物件,竟是佛教心经。
“漱儿,你抄写佛经做什么?”
高阳正带着纱帽,过那状元公的瘾头,忽的听到房遗爱的询问,脸颊闪过两抹绯红,有些娇羞地道:“为俊儿哥祈福啊,眼下俊儿哥平安归来,想来却是有漱儿的一份功劳呢。”
得知妻子的苦心,房遗爱心中满满的甜蜜,轻轻将佳人揽进怀中,笑着说:“全是娘子的功劳呢,说吧,如何奖励你?”
高阳轻推了房遗爱一把,摘下头上的纱帽,讪讪地道:“不单只是漱儿的功劳,还有京娘姐姐的功劳呢。俊儿哥不知道吧,京娘姐姐已经连着三天去法门寺烧香祷告了呢。”
提起秦京娘,房遗爱心间瞬间充满了自责,一想到待自己情深义重的佳人,极有可能嫁给长孙津为妻,房遗爱登时升起了一丝杀意,“长孙无忌前番逼供瑶环的帐还未曾清算,此番又来打京娘的主意,真以为本官是软包吗?”
心中杀意一闪而过,房遗爱唯恐高阳跟着担忧,只得将心事深深藏匿起来,强颜欢笑的与妻子倾诉起了衷肠。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被心事缠绕近乎彻夜未眠的房遗爱,即将打盹进入梦乡,耳畔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极为热闹的锣鼓声。
眼望身侧熟睡中的妻子,房遗爱心生好奇,穿戴整齐走出房门,一路沿着锣鼓声的来源,踱步走到了府门前。
站在府门前,一队身着大红布衣的小厮赫然便映入了房遗爱的眼帘之中。
小厮有的吹奏锁拿,有的敲打铙钹,乐调虽然喜悦,但却扰得房遗爱心烦意乱,恨不能立刻将他们哄到别处。
扬手唤来府下小厮,房遗爱问道:“这帮人是干什么的?大清早为何在咱们府门前敲敲打打?”
“启禀老爷,这帮人是...是长孙国舅带来的。说是要去到秦府提亲呢。”小厮支支吾吾的道。
得知奏乐小厮的来历,房遗爱星眸中两道肃杀之意斗射而出,紧握双手,暗咬钢牙,大步走到了府门前,朗声道:“给我住了!”
奏乐小厮认得房遗爱,眼见当朝状元面带愠怒,连忙停下手中的家伙事儿,纷纷朝着身后的乘轿望了过去。
“状元郎好大的火气啊。”长孙无忌从乘轿中走出,面带微笑着走到房遗爱面前,拱手道:“不知这番乐曲可称房县令的心意?”
房遗爱心知长孙无忌是来特意示威的,冷哼一声,负手道:“多蒙丞相费心了。”
“房年兄!”长孙津从第二辆乘轿中出来,如沐春风的走到房遗爱面前,拱手道:“房年兄可好?”
见长孙津身着红色锦袍,房遗爱心中升起一丝不悦,咬着牙道:“一向都好,不知令兄醒过来了吗?”
“你!”
长孙无忌父子见房遗爱搬出长孙冲来呕自己,纷纷拂袖而走,对着那帮奏乐小厮高声道:“走!去秦元帅府上下聘礼去!”
长孙津接着父亲的话儿,继续说道:“给我好好的吹,吹得越响越好,本榜眼有赏!”
注视着长孙无忌等人朝秦府走去,房遗爱眸中近乎冒出火来,大袖一挥,冷声道:“去秦府下聘礼?眼下万岁并无明确旨意,我却不能叫尔等遂了心愿!”
说完,房遗爱迈动脚步,跟在长孙无忌一行人身后,徐徐朝着秦府走了去,准备来一出“大闹聘亲”的戏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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