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一向不苟言笑,见儿子媳妇依依不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爱儿,此番去往梅坞县一定要殚精竭虑,治不好灾情就不要回来。”
生硬的语气让房遗爱心神一怔,望向父亲,却见这位当朝宰辅眼圈红起一片,这才知道严亲心中的真实情绪。
“时候不早了,孩儿要早些出京了,爹娘、漱儿保重。”房遗爱狠心放开高阳的手掌,转身跨上雕鞍,连连催动马匹,哪里还敢回头看上哪怕一眼。
“爱儿,一路小心,记得写家书回来,报个平安也好。”
“俊儿哥,我会侍奉好公爹婆母的,你安心处理好公务吧。”
“臭小子,连头都不回一下,真是...风吹我眼睛了...”
一路走出长安城,任由街市上众人拱手相送,房遗爱只是无声回礼,哪里还有半点之前那意气风发的样子。
行至长安城外十里处,房遗爱坐在马上极目远望,远远便看到长亭中人影浮动,心知是魏征、马周前来践行,这才紧催马匹,加鞭赶到了长亭之前。
马周、魏征二人身着便服,身旁站着几位年长的官长,无一例外,全都是朝中重臣。
“马仁兄、魏叔父、柴驸马、杜叔父也来了!”
房遗爱翻身下来,快步登上长亭,对着马周、柴绍等人拱手施礼,更是对着杜如晦深深鞠了一躬。
“遗爱啊,我们几个刚刚下朝,就从白简那儿听说了你要离京的消息,这不匆忙换上便服,赶到长亭给践行来了。”
房遗爱含笑点头,“有劳众位叔父、兄长出城,这践行酒我是一定要喝的。”
“状元郎,河南道不比其它州县,辖下官员多半乃是关陇门阀出身,这次去怕是要受些磨难了。”
“遗爱文武双全,此番去到河南道不过是磨砺一番,只是你此行怎地一个随从都没带着?”
听到魏征的话,房遗爱尴尬一笑,小声道:“万岁命我独自离京,随从...就免了吧。”
杜如晦点头说道:“遗爱,此番去往河南道,千万要时刻提防,外省不比长安,是人是鬼却是要用心才能看得真切。”
“多谢恩师教诲,学生谨记在心。”房遗爱拱手应声,喝下践行酒后,匆匆此别杜如晦等人,这才踏上了去往河南道的路途。
杜如晦等人站在长亭中,一直等到房遗爱的身影不见,这才陆续走下了长亭。
“遗爱此番若能磨砺心性,回来倒不失为一位栋梁之才啊。”
“河南道静的好像一潭死水一样,关陇门阀在那儿树大根深,这次去往梅坞县担任县令,少不得会被针对。”
“是啊,这潭死水非状元郎搅活不可,若换了旁的进士前去,怕是又要死在疏通河道的洪水之中了吧?”
几人想到前两位死在任上的梅坞县令,尽都轻叹一声,怀揣心事朝长安返了回去。
轻催马匹,房遗爱走在宽广的官道上,眼望周遭郁郁葱葱的景色,苦笑道:“不知何时才能返回长安啊!”
前行了约莫半个时辰,房遗爱转向通往河南道的岔路,刚走上没一会,便碰到了一个小茶摊儿。
“喝茶?倒也不渴,还是快点赶路吧。”房遗爱嘟囔一句,还没等他走过茶摊儿,耳畔便响起了一阵既熟悉又陌生的语调。
“二弟,如此着急赶路?却是没看到愚兄?”
房遗爱回头看去,却见一人身着白衣坐在茶摊儿前,正捧盏含笑打量着自己。
“大哥!”房遗爱定睛细瞧,只见那人不是他许久未曾见过的大哥房遗直,却又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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