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尊明日开仓放粮,怕是梅竹生和王通不肯吧?”范进抚髯,眉头紧锁地道。
谢瑶环点头应声,“梅竹生有了曹州知府的首肯,怕是要处处掣肘呢。”
房遗爱看向二人,嘴角泛起一丝狡黠,目光神色复杂的呢喃道:“我就怕他们二人同意呢!”
说完,房遗爱伸了一个懒腰,对范进道:“范师爷,你先去通知皂隶和捕快们吧,饷银就按照平常时候发,其余的事情你拿主意就好。”
范进走后,谢瑶环坐在茶桌前,手扶香腮看向房遗爱,凝眉道:“房俊,我越发看不透你了呢。”
“这一切还不是贵差的功劳?怎么着?学生今天好好伺候伺候贵差,以报答感恩之情?”房遗爱坏笑着指了指卧房,不等谢瑶环回应,便迈着小碎步躲进书房补觉去了。
眼望被房遗爱关上的书房木门,谢瑶环轻咬朱唇,宜喜宜嗔的道:“真是个冤家,越来越轻薄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房遗爱梳洗打扮,刚一走进公堂,便看到了聚集在衙门口的梅东五虎等人。
一众皂隶、捕快得知自己被罢免,失去了依仗头衔、铁饭碗的他们自然不肯甘心,这才在王通的挑拨下前来找房遗爱理论,想要重新穿上那威风八面的皂服。
坐在公堂上,眼望新来的一众捕快、皂隶,以及那两名不曾被辞退的老实皂隶,房遗爱嘴角微微上扬,对站在身旁的范进道:“还别说,这哥几个挺精神的。”
被房遗爱夸赞办事得力,范进含笑点头,这些新招募的差人全都是他的同乡,之前受了房遗爱的知遇之恩,再加上知道上司的来历,这位落魄半生的老书生哪里还有不卖力气的道理,找来的差人也都是十里八乡忠厚老实的精壮汉子,比起梅东五虎那些个混吃等死的废物,不知道强了多上。
见梅东五虎等人纷纷不明的站在衙门口,房遗爱一拍惊堂木,冷声道:“来啊!把这些聚众闹事的刁民,给本县打出县衙!”
此言一出,一众新来的差人一齐抄起水火棍,搭在梅东五虎众人身上,棍棍到肉,一方面是为了在房遗爱面前表现自己,另一方面则是在发泄多年来遭受过的怨气。
一顿暴打过后,梅东五虎众人抱头鼠窜,梅坞县衙这才恢复了平静。
房遗爱见天时不早,起身正了正嗓子道:“今天本县放粮赈济百姓,大家去到内衙取推车、量斗,跟着范师爷去粮仓准备开仓!”
说完,房遗爱对范进使了一个眼色,小声道:“待会从内衙抬出本县的乘轿,一路疾行去到粮仓,记住动静闹得越大越好,不过千万莫要让王通、梅竹生发现本县不在轿中!”
范进一知半解的点头,见房遗爱吩咐下来,他也不去追问,带着新聘的差人一路疾行,气势汹汹的去往内衙抬乘轿、取量斗去了。
众人走后,房遗爱蹑手蹑脚的溜进内衙正厅,趴在卧房的窗户根前细细观望,直到范进等人走出内衙,这才缓缓坐在了茶桌前。
衙门当值不过五更时分,不用早起的秦京娘和谢瑶环因为昨晚讨论了半宿房遗爱的光辉事迹,所以直到现在还未曾起床,刚刚听到屋外人声嘈杂,二人这才醒了过来,不过见房遗爱站在卧室,碍于谢瑶环的清白这才迟迟没有掀开罗帐。
房遗爱自知谢瑶环已经转醒,故意凑到罗帐前,沉着嗓子道:“瑶环,本县的睡榻可还绵软?”
“无耻!”随着罗帐里响起谢瑶环又羞又躁的轻啐,秦京娘那宛若银铃般的笑声,也随即在房遗爱耳畔回响了起来。
透过薄薄的罗帐,见二女身材绰约,房遗爱咽了一口唾沫,暗想,“若不是本县今天还有要事,非得让你们二人哀告求饶不可!.....算了,好饭不怕晚!”
过了半晌,随着一声近乎无声的关门落锁声响起,正坐在桌前闭目养神的房遗爱,这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老狐狸走了?”房遗爱凑到窗前,见梅竹生行色匆匆的走出内衙,不由轻笑一声,“你去粮仓阻止放粮,本县就来抄了你的老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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