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深知襄城城府深浅,为了试探眼前佳人,只得耐着性子道:“巫山。”
此言一出,襄城眸中闪过一丝异彩,手中吃剩下的半片海棠随即落地,看向房遗爱,眸中满是不解。
“玉儿,我就知道...”房遗爱朗声笑道,话说一半,襄城忽的哭了出来,“大哥哥不是好人,要轻薄人家...”
襄城双臂交叉护在胸前,两行鲛珠潺潺流下,样儿颇为阑珊苦楚。
“这...”见襄城哭出声来,房遗爱正要抚慰,忽的想起了襄城初次发病时的场景。
“先前她只是将萧锐认成了我,而现在又是漱儿,又是萧瑀的,怕是装的不成?”
想到这里,房遗爱原本打算继续追问,但见襄城哭的梨花带雨,唯恐高阳、秦京娘误会的他,只能恨恨作罢。
将身站起,房遗爱看着珠泪不止的襄城,悠悠的道:“公主好生歇着吧,这几天住在府上却也无妨,只是不要太过荒唐就好!”
襄城美目中噙着泪水,轻轻点头道:“大哥哥...大哥哥同意本宫住在状元府了?”
“你是当朝公主,我一介臣子又能如何?”说完,房遗爱蹲身看向坐在木椅上的襄城,冷声道:“公主最好如实相告,不然房俊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
话虽是这样讲,但房遗爱对襄城心存内疚,加上倾慕她的才华,心中情愫一时倒也无法割舍。
见襄城含泪不语,房遗爱呢喃道:“花如解语还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
“牡丹娇艳欲滴,却是引得蜂狂蝶浪。美玉虽不能言,但犹不失为温润祥和之物。”
“是前者还是后者,玉儿自行思忖吧!”
话音落下,房遗爱早已踱步走出正厅,留下襄城暗暗发呆,杏眸中的泪珠却似须臾间干涸了一般。
推门走进东厢房,见谢瑶环正陪着秦京娘聊天儿,房遗爱愠怒的心绪这才稍稍松了一些。
“环儿、京娘,高伯父送了我一些碧螺春,一块来尝尝。”
坐在茶桌前,房遗爱用温水沏上香茶,不一会,谢瑶环和秦京娘便一同来到了身旁。
“官人,你去找高伯父了?”谢瑶环轻抚房遗爱略显撒乱的青丝,满目柔情的道。
“是啊,京娘的妙策果然不差,此番去高府请教受益匪浅呢。”房遗爱反手轻抚谢瑶环玉指,又见秦京娘玉颊完好如初,这才笑着道:“京娘,面颊还痛吗?”
“不痛了。”秦京娘坐在房遗爱右侧,打开壶盖轻轻嗅了一下插香,喃喃道:“好清香。”
“是啊,这是苏杭新窨出的碧螺春,还是我特意向高伯父乞来的呢。”
“呦!”一声娇啼,高阳推门走进房中,轻移莲步,走到三人面前,气鼓鼓的道:“乞来的?好像咱们府上没这样的茶叶似得。要不我为俊儿哥煨上一碗茶汤啊?”
“煨?茶汤?”心中默念这两个词儿,房遗爱忽的想到了那,放着葱、姜、花椒、盐巴的浓重茶汤。
“我的天,多亏了这些个在府上随心所欲,要不然那黑暗料理我可消受不起。”脑补出高阳亲手烹饪的黑暗料理,房遗爱连连摇头,“不不不,这茶叶挺好的,漱儿坐下歇会吧。”
三人落座,房遗爱将之前与高士廉所商定的计策全盘托出,想要请谢瑶环和秦京娘参详参详,而高阳则专心致志的品茶倾听,断没有开口插话的念头。
谢瑶环轻呷一口茶水,柔声道:“战策从书面上来看,是可行的。但我没有实际经验,不可妄加猜测。”
秦京娘凝着秀眉,边思忖边说:“五马道...是一处险要所在吗?若是伏击确实可以事半功倍,但何郎可曾学习过伏兵之法?”
房遗爱微微摇头,正要请教“伏兵之策”,却见秦京娘莞尔一笑,娇嗔道:“既然如此,奴家陪同何郎一齐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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