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房遗爱眸中察觉出摄人的寒芒,李承乾面色微变,这才意识到房遗爱早已不是那个毫无根基的纨绔驸马。
“眼下房俊文有山东士族、布衣、寒门三派支持,武有秦琼作为靠山。程处弼、罗通之流更是以他马首是瞻...相比长孙舅父怕是只逊三分呐!”
想清楚其中巨细,李承乾脸色蓦地一边,朗声笑道:“哎呦,对!武德皇祖的确曾有此事昭曰,小王一时疏忽,御妹夫莫要见怪啊。”
“微臣不敢!”房遗爱冷面拱手,接着道:“但不知太子此番宣房俊入宫,所为何事?”
“许久未曾与御妹夫相见,本宫很是挂念呢。”说着,李承乾拍手唤来内侍臣,继续道:“去,将宫中三勒浆送与驸马十坛,珠宝、霞帔挑选一副,送与高阳公主。”
见李承乾先兵后礼,房遗爱心中嗤笑一声,佯做受宠若惊的道:“房俊何德何能,敢受太子如此恩赐。”
“哎!御妹夫,你我名为君臣,实为郎舅至亲。”李承乾招手示意房遗爱坐下,接着面色凝重的道:“漱儿自幼将我视为亲生兄长,我又何尝不以胞妹另眼看待?”
“御妹夫文武全才,辅政治军不在话下,但这男女之情...切莫要冷落了漱儿。”
“太子何出此言?”
“遗爱,你与漱儿成婚多久了?”
“半载有余。”
“为何迟迟不见喜讯传来?”
“这...”李承乾此言一出,房遗爱心头气恼,暗道:“你以为我不想生啊!这事儿着急有用吗?”
“莫不是御妹夫与漱儿心存间隙,许久不曾同房了?”李承乾此话半真半假,对于房遗爱将秦京娘、谢瑶环接进状元府一事,他向来抱有极大的不满,眼下名为询问,实则实在逼房遗爱将秦、谢二女送回原宅。
这番话问的房遗爱心头窝火,只得闪烁其词道:“襄城公主这些天在府上陪伴漱儿,我...”
“玉儿?她也住进状元府了?”李承乾面带愠怒,冷哼道:“房驸马,可知道萧锐尸骨未寒,凡事莫要做的太过。”
“太子何出此言?”房遗爱心中怒火徐徐上升,心道:“这番话儿,怕也是长孙无忌说的吧?”
“并非小王胡乱猜度,只是眼下长安城流言四起,御妹夫处事需当谨慎一二啊。”
“房俊不明,还望太子殿下相告。”
李承乾喟然一叹,有些无奈的道:“长安百姓都说,御妹夫并非为了掩盖化名毒杀萧锐。”
“萧锐本是患鼠疫暴毙,与房俊何干?此事长孙丞相也曾经亲自审问,到头来不也是毫无结果吗?”
李承乾微微点头,继续道:“此事小王相信卿家所言非虚,但长安城悠悠之口,怕是信者无十之二三。”
“但不知坊间百姓如何言讲?”房遗爱拱手问道。
“长安城一百零八坊,众百姓纷纷言道,御妹夫是贪图襄城公主的容貌,这才毒杀了萧锐!”
此言一出,李承乾双眸直盯房遗爱面庞,房遗爱更是阴晴不定,心中清楚,此事八成又是出在长孙无忌头上。
“眼下宋国公被贬剑南道,襄城妹妹又是神智不清。偌大的萧家就此没落,怎不叫人叹息感慨啊!”
喝过茶水,李承乾悠悠的道:“此番御妹夫设伏五马道,挫败突厥军师哈迷蚩,此功理当嘉奖。明日早朝本王自会论功行赏。”
说到“论功行赏”四个字,李承乾眸中诡谲一闪而过,目光扫向房遗爱,眉宇间隐隐显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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