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杜如晦要猜,房遗爱倒乐得歇息片刻,一连剥好四枚蜜桔,依次递给了魏征、杨波、房遗直,最后一枚则放在了杜如晦的茶盏一侧。
“爹爹要吃吗?”
“你吃你的,为父要吃自己剥好了。”
父子二人交谈间,杜如晦忽的拍掌道:“这第三只鸟,是黄色的?”
此言一出,几人面面相觑,倒是杨波先耐不住性子了,“诶!人家孩子说的不是鸟!”
“是啊,白马非马、坚石非石,只取其中表意而已,指的并非是真正的飞禽。”魏征说着,掰了一瓣儿蜜桔放在嘴里,笑着道:“杜翁,怕不是热昏了头?”
“非也,非也。”杜如晦摇了摇头,看向房遗爱,手指东方呢喃道:“贤契,这只鸟儿是不是住在东方?”
见杜如晦暗指东宫,房遗爱起身拱手:“恩师所言不差。”
“什么?东方?哦!”杨波低头思忖片刻,豁然开朗道:“你们指得黄色雀鸟是东宫太子?”
杜如晦轻笑应声,“不错,就是那个黄圈圈里面的金丝雀。”
说完,杜如晦坐回原位,看到茶盏一侧的蜜桔,含笑对房遗爱道:“贤契,猜我是猜出来了,但其中深意还得要你来讲解啊。”
房玄龄呷了一口凉茶,稍作回味,小声道:“爱儿,既然如晦兄叫你说,你便说来听听。”
“此事说来话长。”房遗爱喟然一叹,苦笑道:“先前太子在东宫宜春宫宴请朝臣,期间曾与小侄出去过一趟。”
杨波将最后一瓣儿蜜桔送进口中,点头道:“不错,老夫看到了。而且回来时只有太子一人。”
“嗯,太子脸色还有些不悦呢。”魏征从衣袖中取出折扇,微微闪动,眸中带着忧虑道:“起初老夫还以为是你与太子言语不合,争斗了起来,后来想想遗爱怕是没了那副浮躁的心性。”
房遗爱喝下一大口凉茶,这才稍稍驱散了胸中积攒下的暑气,“当日太子引我去到东宫凉阁之上,曾要我...”
说着,房遗爱声调陡然压低了三分,“要我辅佐他登基大宝。”
“什么!”
此言一出,房玄龄五人俱都吃了一惊。
魏征加快扇扇的频率,喃喃自语道:“如今万岁正值壮年,太子爷便明目张胆的笼络朋党,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了吧?”
“哎!东宫太子文韬武略不必多说,只是自从腿疾之后,便变得有些反常。性子也是日趋乖戾,长此以往东宫怕是要...”
杨波话说一半,房玄龄蓦地身处手掌,打断他的话语后,小声道:“永年兄,此事干系到东宫立嗣,我等身为臣子万不可胡乱猜忌。”
被房玄龄提醒过后,杨波也意识到了话语无状,伸手擦拭额头汗水,点头道:“多谢丞相提醒。”
“从当日太子返回宜春宫的表情来看,贤契应该不曾应允吧?”杜如晦从衣袖中抽出折扇,一边扇风凉,一边嘀咕道。
见几人变戏法儿似得,陆续从衣袖中取出折扇,房遗爱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道来棋馆商议,我也备下一把多好。”
心中嘟囔过后,房遗爱点头道:“恩师所言极是,学生不但没有答应太子,而且...”
此事涉及到东宫太子,老成持重的房玄龄自然要留心一二,此刻见儿子欲言又止、面露难色,不由开口问道:“而且什么?”
“而且还置太子于不顾,先行出宫离去了。”
得知房遗爱对待李承乾的态度,五人皆为震惊,侧目看向这位面容清隽、温文尔雅的房驸马,身后不约而同的渗出了丝丝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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