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简苦着脸,掰着手指头一连说了近二十个名称,听得房遗爱暗暗叫好,嘀咕道:“哎呦,没看出来。我这老哥哥还学过贯口儿呐!”
“好了,好了。”李承乾含笑摆了摆手,打断白简的诉苦后,轻笑道:“本宫知道白总管劳苦功高,这样吧。明儿我叫人送些蜜饯、御酒给你,岭南那里的荔枝也曾长熟了。前几天恰巧剑南太守萧瑀差人送了些荔枝到太湖仓,明天一并叫人送去些,给总管尝尝鲜儿。”
这番冗长的话语,看似是在闲聊,但李承乾在说到“剑南太守萧瑀”六个字时,刻意加重了语气,显然是在提醒房遗爱,眼下西梁萧氏对他恨之入骨,想要一劳永逸必须得跟自己结盟。
“好,好。”白简点头应是,拱手道:“如此奴婢谢过太子爷恩典了。”
听出李承乾言下之意,房遗爱背地冷笑一声,举杯独自饮干盏中西域美酒,喟然叹道:“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嗯?”
“这诗是什么意思?”
李承乾和白简没有房遗爱的机缘,自然不曾听过有关“杨玉环”的诗句,此时见房遗爱饮酒作诗,还以为是这位“布衣榜首”来了兴致,却不知道这两句原是“文抄公”犯了老毛病,一时技痒加上心中感慨不觉脱口而出的。
“唔...”见二人面带困惑,房遗爱苦笑一声,胡乱诌道:“这是前秦时期齐国邹妃的典故,有机会再与太子殿下、白总管好好引经据典畅谈一番。”
李承乾低头思忖,见房遗爱说话烟波浩渺,一时却又参详不透,只得强作镇定点头道:“御妹夫高才,小王佩服。”
稳定心神后,房遗爱目光扫向李承乾,料定其一定有事相求后,转而旁敲侧击道:“太子殿下,此番过府,宫中不曾堆积公务?”
“小王在东宫闷得很,特地唤白总管前来与御妹夫饮酒品茶,聊解烦闷。”
二人私下达成同盟关系,李承乾自然听出了房遗爱弦外之音,嘀咕一声岔开话题后,正色道:“御妹夫,你深通岐黄医理,但不知可能调配出医治化脓、溃烂的灵药?”
“化脓?溃烂?正吃着饭,说这么扫兴的话儿?”房遗爱嘀咕一声,不明其意的他,只等接茬道:“不知太子殿下想用在何人身上?”
“白总管,你将父皇下发的旨意说与御妹夫听吧。”
白简微微点头,清了清嗓子,小声道:“房驸马,万岁这几日与突厥精骑交战,我军将士有些受了刀枪箭矢的创伤。”
说着,白简轻叹一声,脸颊随即挂上了几丝哀愁,“眼下正值三伏暑天,天气燥热许多军士的伤口已然恶化,加上雁门关外气候恶劣,受了些许小伤等到伤口恶化,军士们却是无法再上阵杀敌了呢。”
“原来是为了军中之事。”房遗爱清吟一声,心想,“这便是李承乾向我讨要的投名状?办好了这件事儿,才肯放过玉儿?”
见房遗爱低头不语,李承乾双眉微簇,柔声道:“御妹夫岐黄医理尽得孙思邈老先生真传,有没有良策可以救治军中兵卒?”
“这...”
“兵卒伤口恶化,原是因为此时正值三伏,加上雁门关外气候恶劣,军中随带金疮这才失去了疗效...”
“伤口恶化...应该是发炎了吧?弄些个青霉素?紫药水?或者碘伏...”
想到这里,房遗爱不禁被自己的“愚蠢”气乐了,“这是贞观年间,去哪儿找青霉素、紫药水儿?我上辈子又不是学医的!”
见房遗爱摇头苦笑,李承乾心中一凛,暗道:“适才刚刚威逼他与我结盟,如果此事为难的话,还是就此作罢吧。为了这一件军功丢了山东士族、寒门布衣的支持,岂不是缘木求鱼了?”
心中分析好利弊,李承乾朗声一笑,举杯道:“御妹夫,不必如此深思,法子慢慢想。来喝酒。”
见李承乾松口,白简长舒一口气,连忙应承道:“对,喝酒,喝酒。”
耳听二人相继说出的劝解话语,房遗爱陡然灵光闪现,伸手一拍额头,朗笑道:“对!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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