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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化敌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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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懋。”

邹应龙压低嗓音,凑到房遗爱耳畔喃喃一语,瞬间便道破了“天机”。

“岑懋?察院监察御史?”

“之前长孙澹曾经说过,明日要在五凤楼放火之人,便是那童谣的始作俑者。”

房遗爱微皱眉头,与邹应龙坐在丹墀台阶上,私语道:“我与岑懋素无往来,他为何要构陷我?”

“驸马。”邹应龙轻揉双膝,说:“岑懋此人与蔡少炳类似,恨不能找个机会便往上爬。”

“蔡少炳...”

房遗爱被勾起思绪,遥望湛湛青天,苦笑道:“蔡少炳虽然狼毒,但才能却是岑懋望尘莫及的。”

“驸马所言极是。”邹应龙侧目扫了房遗爱一眼,对于这位对头,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丝愧疚。

“岑懋虽无蔡少炳之才,但其心却犹胜前者三分。”

邹应龙常年混迹御史台,对于各部衙门的官员早已调查的一清二楚,虽然察院奉命监察百官,但对于这帮子御史言官来说,却是小巫见大巫。

御史言官们虽然不擅长搞调查工作,但却可以大摇大摆的出入察院,虽然并无朝廷发令,但耐不住人家手中那杆宛若刀枪却胜似刀枪的笔杆子,你要是拦着不让进,赶明儿就会上折子弹劾你,毕竟并不是人人都属“砖头、棉花”的,朝野上下怕“弹”之人占了十之八九。

房遗爱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御史怎会对岑懋如此了解?”

“御史台本就是奉命监察百官品行,对于长安大大小小各部衙门,在下却也下过一番苦心。”

说着,邹应龙缓缓起身,见状,房遗爱伸手搀扶,言语间颇有一些志趣相投的苗头。

“东宫不宜久留,驸马,你我还是离去吧。”邹应龙缓步走下台阶,喃喃道。

房遗爱一手搀着邹应龙,一手撩起衣襟下摆,二人缓步走下丹墀,朝着东宫宫门走了去。

“驸马,先前下官听信谗言,顶撞了驸马,还望驸马切莫见怪。”说话时,邹应龙脸颊微红,显然是有些惭愧。

房遗爱见邹应龙态度转变,心中暗笑一声,摇头道:“此事也怪房俊举止不检,加上奸邪之辈从中作梗,怪不得御史。”

“先前在下曾列举驸马六行大罪,不知驸马如何看待?”邹应龙目光扫向房遗爱,说出了一句试探性的话语。

房遗爱苦笑一声,慨然道:“六行大罪有真有假,比方说襄城公主,她确实住在状元府中。”

说着,房遗爱话锋一转,道:“御史,房俊此举是否有些龌龊了?”

邹应龙顿下步伐,看向房遗爱,目光审视了良久,这才道:“驸马为人,应当不至如此。”

“襄城公主身染奇病,房俊受太子均旨日夜照料,时至今日未曾越雷池一步。”

说完,房遗爱心中嘟囔道:“我的确没有越雷池,当初吃荔枝还是玉儿主动的呢。”

“既然是太子均旨,邹某无话可说。”说着,邹应龙迈步前行,说:“驸马,在下做事是否太过锋芒?”

房遗爱本不想多做评价,但见邹应龙开口询问,只得明说:“邹御史身为左都御史,做事锋芒一些情有可原。”

“但御史察言观色却是欠缺不少。”房遗爱目光看向邹应龙,见其面无愠色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察言观色?”听到这四个字,邹应龙随即想到了之前罚跪崇教殿的往事,虽然心中回过味来,但碍于脸面也不好承认,只得故作不解道:“驸马可否细细说来?”

见邹应龙目光流盼,房遗爱瞬间便看穿了他的心思,拱手含笑道:“御史,平生可是最信封比干、伍建章等贤臣先辈?”

“不错!”邹应龙重重的点了点头,正色道:“吾辈为官,定要做一代诤臣。”

见邹应龙回答的如此干脆,房遗爱摇头苦笑,“御史,可曾想过此二人的身份?”

“比干丞相乃是商汤老臣,一片忠心赤胆天地可鉴。”

“前朝上柱国伍建章,允文允武为兴隋九老之首,其子伍云召更是名震天下的悍将!”

听闻邹应龙的讲述,房遗爱微微点头,“不错,伍云召世称南阳候。其子伍登不是被万岁派守南阳,永镇其地么?”

“是啊,伍公爷继承先父遗志用镇南阳,却也是一桩美谈。”邹应龙抚髯点头道。

见邹应龙面带笑意,房遗爱跟着轻笑一声,突然话锋一转道:“比干丞相、伍建章,是千古名臣不假。可他们面对的君主乃是帝辛商纣王、杨广隋炀帝。御史誓要做比干、伍建章,岂不是将当今万岁比作了两位昏君?”

房遗爱一语点破迷瘴,惊得邹应龙立时出了一身冷汗,停下脚步看向房遗爱,嘴唇微颤道:“驸马救我!驸马此番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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