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城娇媚一笑,啐道:“冤家,快些告诉人家。”
“是察院监察御史岑懋岑俊然!”房遗爱吃下柑橘,冷声道:“此人真真狡诈,害得本宫被御史台言官联名弹劾,真是被他害苦了!”
襄城轻皱黛眉,喃喃道:“岑懋?此人名不见经传,官人得罪过他?”
“没有。”房遗爱摇头苦笑,“此人乃是长孙无忌的门生,做派与蔡少炳相似,皆是为了前程不顾他人性命之辈。”
听到蔡少炳三个字,谢瑶环眸中闪过一抹惊慌,看向房遗爱道:“官人,蔡少炳...”
“蔡贼已被霸林斩首,环儿莫要害怕,往事过去便过去了。”房遗爱含笑安抚,转而道:“本官已经上表东宫,请求太子拷问岑懋,他先前在五凤楼意图放火嫁祸与我,索性被抓住了!”
“五凤楼放火?”谢瑶环眉头近乎挤出水来,忧虑道:“此人好狠毒的心肠,五凤楼乃是皇家酒楼,他怎敢如此做?”
襄城品了一口凉茶,摇头道:“今日五凤楼上长安试子与国子监生员约定讨论房郎谣言一事,岑懋此举分明是要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也好,祸水东引也罢。”房遗爱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杂质,喃喃道:“二位娘子先行讨论,我去正房探望一下漱儿,待会记得吃饭。”
“好,漱儿时常念叨房郎呢。”
“官人放心,奴家和长公主一定商议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儿来。”
房遗爱微笑点头,缓步走出西厢房,踱步来到了正房之中。
正房中,高阳坐在榻边手拿拨浪鼓,一边含笑一边轻声道:“大官儿,你爹爹他很是混蛋呢。当初冤枉娘亲与和尚...”
说着,高阳耳畔忽的传来一声冷哼,“哼!当着孩子说些什么?”
“俊儿哥。”高阳吐了吐舌头,对房遗爱做了一个鬼脸儿,“臭房俊,莫要吓唬人家!”
房遗爱搬来圆凳,坐在高阳面前,喃喃道:“公主,你不要教坏孩子才是。”
房遗爱捧起高阳玉足,放在身前缓缓轻揉,嘟囔道:“事情过去便过去了,再者说那辩机和尚...本宫听说他去往西域了?”
“嗯,听说他跟随玄奘法师去往西域求取真经了。”
高阳轻摇拨浪鼓,妙目含情道:“官人可曾记得这支拨浪鼓?”
“记得。”房遗爱轻笑一声,“这支拨浪鼓是房俊送给漱儿的第一个礼物,应该也是唯一一个。”
“是的呢,俊儿哥当初很是鲁莽冲动呢。”高阳娇嗔一声,轻揉小腹道:“大官儿,长大后一定要识文断字,莫要学你爹爹只会打架喝酒去秦楼楚馆。”
“诶!”房遗爱冷哼一声,“我何曾去过秦楼楚馆?若不是你有孕在身,少不得家法从事!”
“不理你了!”高阳玉颊映红,反身坐在榻上,嚅嗫道:“老是拿家法吓人家。”
见高阳故作生气状,房遗爱轻笑一声,跟着坐在榻边,道:“漱儿,不然你也试试施行家法的感觉?”
说着,房遗爱趴在榻上,拱手道:“请娘子动手。”
“冤家!”高阳娇嗔一声,玉手扬起,却迟迟不见落下,最终轻啐道:“只敢来欺负漱儿,你去找京娘姐姐试试看!”
“京娘将门虎女,房俊哪里敢去?”房遗爱翻身看向高阳,微笑道:“还是大老婆好。”
“好儿子。”说着,房遗爱伸手轻抚妻子小腹,喃喃道:“大官儿,快些出来吧,我都等不及了!”
“等不及什么?”
“等不及大官儿喊我父亲啊!”
高阳莞尔一笑,忸怩道:“这才不到一个月,急什么?”
“急什么?今日是八月十一?”房遗爱掰着手指道:“算来还有四天大婚,宫中为何不见动静?”
“明公?”
正当房遗爱暗自嘟囔时,门外蓦地传来了范进的语调。
“王总管到了,是来宣读皇后娘娘的凤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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