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位公主随行,再加上房俊头上的官衔儿,哪一个不怕死的敢来找晦气?”房遗爱镇定自若,谈笑说道。
李丽质拿起一枚龙眼,喃喃道:“看来仁兄是打定心思去到梅坞县了。”
“只怕父皇未必依你。”李丽质补充道。
房遗爱吐出果核,含笑说:“皇后娘娘做主。”
“若关陇、萧氏借机挑起争端?”
“本宫抵挡!论文论武,何足惧哉?”
见房遗爱态度坚决,李丽质不再劝解,转而专心致志的剥起了龙眼。
过了约莫三刻钟的时辰,长孙皇后这才姗姗来迟,见房遗爱和李丽质对坐叙谈,不由轻笑道:“房俊,为何迟迟不来宫中商议大婚细节?敢莫是要怠慢丽质?”
见长孙皇后返回,房遗爱连忙起身,伸手将茶桌上果皮果核拿在手中,在拱手作揖的同时,将这些杂物一股脑的藏进了衣袖之内。
“皇后娘娘圣躬安。”
房遗爱作揖行礼,李丽质也跟着起身,站在房遗爱一侧蹲福,二人虽然尚未成婚,但早已有了夫妻之实,做起事来也是心有灵犀、默契非常。
“免礼吧。”长孙皇后坐在茶座前,示意房遗爱和李丽质坐下,轻呷了一口凉茶后,直入正题,“房俊,八月十五中秋之夜你与丽质大婚,可腾出了正房?”
“正房?”房遗爱想到身怀有孕的李漱,不由犯起了难,只得如实道:“漱儿眼下住在正房。”
“漱儿怀有身孕,理应住在正房。不过大婚之日却是要将正房腾出,毕竟丽质才是嫡长公主。”长孙皇后正色道。
房遗爱拱手点头,看向李丽质,言之凿凿道:“娘娘放心,房俊一定会善待丽质,绝不会让长公主受半点委屈。”
“这个自然。”长孙皇后微微点头,有谢瑶环居住在状元府,房遗爱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过她的法眼。
一番寒暄过后,长孙皇后正色道:“房俊,听闻你在五凤楼抓到了一位察院的监察御史?”
见长孙皇后委婉提及岑懋,房遗爱点头道:“此人姓岑名懋,表字俊然,官居察院监察御史,正四品官衔。”
“岑俊然?岑懋?”长孙皇后闻言微微点头,随即与房遗爱打起了哑谜,“不知此人师承何人?座主是谁?”
“座主?”房遗爱心中喃喃道:“座主自然是长孙无忌!国舅爷!可我敢说吗?”
“此人座主...”一番思忖过后,念及此事朝野皆知,房遗爱索性慨然道:“乃是长孙丞相。”
长孙皇后早已从王有道口中得知了房遗爱举荐申念行一事,此刻见房遗爱直言不讳,倒也没有生出什么想法。
微微停顿过后,长孙皇后说:“既然如此,学生有罪,理应惩处座主。”
“房俊以为,此事大可不必。”房遗爱见长孙皇后抛出“震天雷”,转而用起了太极功夫,“先前学生一时鲁莽去往国子监考试,说起来杜丞相也是学生的恩师,不过之前那件事万岁并无追究杜丞相之举,今日一事想来可效仿前事。”
“效仿前事?”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房遗爱拱手赔笑道。
李丽质闻言也帮忙打起了圆场,“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母后,仁兄所言不差。”
“你们两个机灵鬼啊。”长孙皇后找到了台阶,心中极为受用,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任由申念行去办好了。”
蜻蜓点水一般谈过岑懋纵火一案后,长孙皇后继续问:“适才去往栖霞宫,听玉儿讲你有心退隐梅坞县?”
“学生正有此意,还望皇后...”
房遗爱话说一半,便被长孙皇后扬手打乱了思绪,“想梅坞县乃是贫瘠赤壤之地,你若前去隐居,漱儿、丽质如何?再者说堂堂刑部右侍郎、皇家驸马,去到梅坞县隐居?你到致仕的年岁了?”
见长孙皇后一口否决,房遗爱心中叫苦不迭,正欲开口,只听长孙皇后悠悠说道。
“金陵乃是苏杭之地,你去到金陵如何?先前也曾询问过长孙丞相,金陵短缺一名巡按,你去到金陵暂做巡按如何?巡按一职十分悠闲,全做隐居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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