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那些人摔在地上后,再不能像之前那样,很快就站起来,而被秋灵压住的那两人更是,有个一直在那咳,呛的脸通红。
影桐一下解决了三个,其他尚未受伤的人,只有忌惮,并没有畏惧,继续朝她攻击,影桐面色无澜,地上的秋灵,给了被自己压在地上的人两拳,确定他们短时间内不会再有战斗力,起身帮忙。
秋灵是硬碰硬,年纪小,个子小的她,在和那些大块头拼力气时,直将那些人震的后退,而影桐,一看就是身手不俗,两人合力,只见那群府卫,陆续倒下。
影桐手中的剑直指最后一个还没倒下的人,剑尖对着他的眉心,男人倒是条汉子,眼睛都没躲闪一下,不过更蠢的是,身体也忘记躲开。
这是沙场将士的通病,害怕死亡,但极度的死亡恐惧下,想到的却不是逃跑,而是让自己直面死亡,就像现在。
苏梁浅觉得这有些傻,毕竟有什么比活着重要呢,但对将士来说,军令如山,战场上,不是说退就退的。
若他们遵从活着至上的原则,那谁来保家卫国?
许是上辈子一直和这样自己此刻看来有些傻的人在一起,而沈家,也都是这样傻的人,苏梁浅对这样的人,总觉得有种特殊的感情。
“见点血就可以了,别闹出人命来。”
影桐的剑尖距离府卫的额心越来越近,在刺上去见血的那一瞬间,她握剑的手猛收,旋转三百六十度翻身,落在地面。
剑尖的血,滴落在地,刚刚的那个府卫,感受着额头的血渗出往下流,伸手去摸,一把的血,他瞪大着眼睛,被血趟着的脸,都能看出苍白,腿一软,向后坐在了地上。
影桐收了剑,宝剑银亮如初,没有半点血迹,萧凭望疾步上前,盯着她手中的剑,眼睛明亮。
影桐往前走了两步,无视意图明显的萧凭望,走向苏梁浅,在快到走到苏梁浅身前时,将剑插回剑鞘,身体忽然向前倒去,她已经入鞘的剑出,朝着就站在苏梁浅身侧的萧夫人而去。
萧夫人和其他人一样,都还没能从震惊中缓过来,谁都没想到,苏梁浅身边的两个加起来就二十多的小姑娘,将十几个士兵,全部打趴在了地上。
除了震惊,萧夫人还有震怒担忧,气那些人无用,同时也担心,这事传出去,萧家颜面尽失,成了笑柄。
萧镇海在离开前,再三叮嘱,暂时不要和苏梁浅起冲突,对于夫君的交代,萧夫人一向都是遵从执行的,他回来后,要知道这事——
萧夫人心里畏惧萧镇海,单想到萧镇海的态度反应,她心里就觉得慌乱害怕。
萧夫人并非沉不住气的人,只是事关自己的爱女,作为母亲,实在根本不能保持冷静理智。
处在这种情绪中的萧夫人,见影桐举着剑鞘朝自己撞来,更是狠狠的吃了一惊,萧夫人是小将之女,也是有些手脚功夫的,她并没有叫出声,脸色却是苍白,身子后仰向后避开。
萧凭望回头,就看到朝着萧夫人袭去的影桐,从她的身边经过,剑鞘擦着萧夫人的脸而过,心都悬了起来,萧夫人的身体更是仿佛僵硬,都不能动了。
影桐在萧夫人后,向前冲的身体仿佛才稳住,她将剑重新抱到了怀里。
萧夫人的脸上并无血迹,仿佛没有受伤,萧凭望第一反应就是冲到萧夫人的身边,萧燕和苏倾楣对视了一眼,两人也跑向萧夫人。
萧夫人维持着受惊的姿势,受惊的表情,仿佛雕像般,鬓角有发,缓缓落地,萧夫人的腿又僵硬又软,眼珠子瞪的大大的,仿佛不会转。
萧燕咽了咽口水,随后看向已经走回到苏梁浅身边的影桐,依旧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漠然模样,似乎是,并不是怎么尽兴。
“疯了!你们是疯了吗?”
站在房门口,就近看到这一幕的苏老夫人,也被吓傻了。
要不是连嬷嬷扶着,她都要一屁股坐地上了。
她并没有指责萧燕,因为她觉得,影桐此举也太过分了,这要萧夫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苏老夫人简直不敢去想,她一个丫鬟,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
简直就是胆大包天,萧燕用疯了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萧凭望也没心情去找影桐看剑了,看着苏梁浅,那眼神,仿佛是让苏梁浅给他一个交代。
影桐往前走了两步,顶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道歉,“抱歉,路太滑。”
影桐这样的解释,让刚回过神来的萧夫人,气的脸都是变形的,苏梁浅见她似乎是要继续发难,走到了影桐的身侧,“萧夫人吃了这样大的亏,是准备将萧家的府卫都召开,替你报仇雪耻吗?”
萧夫人确实有这样的打算,苏梁浅的话,让她打了个激灵,直接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这就已经够丢人的了!
萧凭望扶着萧夫人,感觉她浑身都在发抖,心疼的同时也生出了怒意,板着脸看向苏梁浅道:“苏小姐,我母亲毕竟是长辈,你也不要太过分,将事情做的太难看了。”
苏梁浅嗤笑,并不以为然,讥诮笑道:“不是你们想要以多欺少在前吗?还想杀了我丫鬟?怎么,吃亏了不乐意了?我可是手下留情了。”
萧夫人要的是苏梁浅丫鬟的命,苏梁浅在最后关头,只让影桐见了血,这不就是手下留情吗?
萧凭望想到刚刚的事,脸涨得通红,想替萧夫人讨回公道,却说不出话来。
“真是不好意思,让萧夫人断了几根发。”
苏梁浅那样,一点也不像道歉,苏梁浅很快收了不诚意的笑,正色道:“萧夫人,我才刚说的话,你是没听清楚,还是没记住?那我就再重申一遍,不是什么人,你都能动的。我,你不能动,我的人,你也不能碰,萧意珍也是如此。”
苏梁浅说这话时,一步步朝着萧夫人逼近,“管好自己,管束好萧意珍,这次,我就只是小惩大诫,若你们还不自量力,找我的麻烦,那可不就是见点血那样简单了,我这丫鬟就是个疯子,她的剑更不认人,下次,说不定就直接——”
苏梁浅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萧夫人一颤,一只手抬起摸了摸自己被影桐的剑贴着擦过的鬓角,那里没出血,但萧夫人却觉得刺刺的痛,这痛,让她的心都突突的,而她另外一只手,则抚住了自己脖颈的位置。
“苏梁浅,你是县主,我也是朝廷命官的夫人,还有珍儿——”
苏梁浅轻笑了声,神色轻蔑,并未搭理萧夫人,走至同样处在发呆状态的苏老夫人面前,面带微笑,一下变的柔和乖顺起来,“祖母,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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