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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以退为进,扮猪吃叶安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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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公主府的下人给安阳郡主送了剑,宝剑在渐渐西斜的日头下,折射出蹭亮的光,银亮如雪,看着就很锋利。

叶安阳拿在手上挥了挥,故意往苏梁浅的方向一刺,苏梁浅正从另外一个士兵那里接过剑,叶安阳对准的正是她的胳膊,距离极近,让看的人,心都提了起来,有些旁观的少女,都轻呼出声。

苏梁浅就那样站着,不躲不闪,盯着逼近的叶安阳,只微微眯了眯眼,眉都没皱一下,一直到叶安阳的剑在距离她咫尺的位置停下,苏梁浅一只手拿着自己的剑,稍稍侧身,上前两步,将叶安阳的剑柄挡开,“郡主,刀剑无眼,小心伤了自己。”

叶安阳本来是想吓吓苏梁浅的,她觉得苏梁浅肯定会吓得连连后退,狼狈的摔在地上,没想到苏梁浅的脸上却无半分惧怕之色,这完全出乎她预料之外的结果,让叶安阳心里头更加不爽。

苏梁浅拿着剑,转身看向太后等人,“太后娘娘,我能和安阳郡主换把剑吗?我觉得她的更好看!”

叶安阳的剑,虽然是为剑舞做准备的,但却是上等的宝剑,锋利的很,自然不是宫中侍卫佩戴的剑能比的,若是两者相碰,苏梁浅觉得自己手上的剑,会被叶安阳的砍成两段,这要到时候真动起手来,对她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利。

吃亏的事,苏梁浅可不乐意干。

苏梁浅口气娇憨,仿佛只是单纯的喜欢叶安阳的剑,并不会让人生疑,太后看了沈安氏一眼,就要应下,长公主道:“母后,也给阳儿和苏大小姐一样的剑吧。”

太后没有反对,让人给叶安阳换了剑,又警告告诫了她一番。

苏梁浅看着太后等人又道:“虽然公主为郡主准备的这个木桩很大,但我和郡主在上面,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苏梁浅皱着眉头,一副忧心苦恼的样子,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叶安阳有些急切的打断,“苏梁浅,你是要临阵做缩头乌龟吗?”

皇后皱眉,太子对苏梁浅更是嫌弃讨厌的不行。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梁浅摇头,略带着几分的慌乱,和她以往给了解她几分的人感觉全然不同。

“能和郡主同台,是我的福气,我又怎么敢拒绝?但刀剑无眼,我怕自己不小心或者一个不慎没站稳,会伤到郡主,所以希望太后娘娘公主能给臣女一个安心,若是我不小心——”

叶安阳笑出了声,藐视的将苏梁浅上下打量了一眼,“只要你有那个本事,你若真有那个本事,我绝不怪罪你!”

长公主看向苏梁浅,目光带了审视和警惕,若是苏梁浅回来后,没发生这许多事,长公主必定会觉得她这是在胆怯不安,但想到这个少女这段时间造成的轰动,她心里反而生出不安,担心起叶安阳了。

苏梁浅咬着嘴唇摇头,坚持道:“太后和长公主说了才算。”

长公主眯着眼,此刻坚持的苏梁浅,给人一种固执的感觉,实诚的仿佛死心眼。

苏梁浅发育的比较晚,个子不高,更是有些瘦瘦的,给人的感觉是娇小玲珑,而叶安阳和苏倾楣一样,都是发育比较好的,从曲线上来说,叶安阳比苏倾楣差点,但她个头比苏倾楣还高。

苏梁浅和叶安阳站在一起,矮了个小半个头,她那个样子,实在不具备什么威胁。

“母亲!”

叶安阳转身,面对着长公主,撒娇着重重叫了声,长公主道:“本宫的女儿,你若是有本事伤了,恕你无罪!”

长公主说完,往太后的方向侧了侧,斜着身道:“母后若是不放心,就让人在旁边站着,发现不妥,及时制止便是。”

太后横了长公主一眼,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长公主的态度。

苏梁浅和叶安阳同时上了台,叶安阳单手拿剑,另外一只手撑着木制的台阶,一个纵身,就跳上了木桩,稳稳的落在其中一个木桩上,动作漂亮,且干净利落。

人群中,有人给叶安阳喝彩,有男有女,长公主眉目舒朗,有骄傲之色。

叶安阳站在上面,看着站在台上,却在木桩下的苏梁浅,下巴微抬,仿佛是在俯视,满是挑衅。

苏梁浅仰着头看她,“郡主,您过去点,别挡着位置,不然我上不去。”

舞台和叶安阳站着的木桩,中间隔开了腿长的高度,放了几个台阶,叶安阳刚好就堵在了台阶正对着的位置。

苏梁浅说这话的时候,手往右边,也就是靠水一侧的方向划了划,原先替叶安阳喝彩的那群人和其他人哄然大笑,给苏梁浅喝倒彩。

“苏妹妹她行不行啊?”

五皇子替苏梁浅捏了把汗,心都提了起来,“不行,我得随时做好准备冲过去,算了,季无羡,还是你来,话说她那个身手极好的丫鬟呢,今天怎么没跟着来?”

五皇子撸着袖子,一副要冲上去帮苏梁浅的架势,被季无羡按住。

王承辉顶着不正经的笑脸,正看向郑明成,见郑明成那张万年没有表情的冰山脸一副紧张道不行的模样,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苏梁浅那边,根本就没往他的方向看,笑的更不正经了。

五皇子说的话,王承辉是听到的,刚收回视线,就见季无羡将五皇子摁住,王承辉就用那老不正经的笑,看着季无羡,手指着他道:“你说,关于苏家大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季无羡毫不留情的将他指着自己的手打掉,“你觉得她会让自己吃亏?”

关于苏梁浅,还什么事瞒着,他瞒着的事太多了,说都说不完。

对苏梁浅,了解的越深,对她做事,担心就会越少,尤其是打架方面,他觉得叶安阳简直找死。

季无羡手劲不小,王承辉手都被打痛了,他哎呦了声,洞悉着季无羡眼底的兴奋之色,“肯定有事。”

季无羡懒得搭理他,王承辉也不再纠缠,另外一只手按住五皇子的肩膀,“看季无羡这样,你就把心放回肚子吧,我们先想想,等会安阳郡主要吃了亏,怎么让苏梁浅不受罚。”

这回,季无羡赞同的点了点头,刚好看到了萧有望那边。

金铃儿的事,苏梁浅没和季无羡提,但秋灵私下告诉了他,季无羡本来就看萧有望不顺眼,现在更是反感戒备。

季无羡的视线,藏着的情绪太过强烈,敏感如萧有望,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见季无羡龇着牙,端起面前的酒杯,勾着嘴角,对着他举了举。

“你和萧有望什么时候结仇了?”

季无羡将王承辉凑近的脑袋推开,“看他不顺眼。”

王承辉看他那样子,听他这口气,明显不是无缘无故看不顺眼那么简单,不过他也没问,手指着隔着一众皇子,在最前端坐着的太子,“你看看,我表兄的脸,黑的就和被烧的锅底似的,他现在肯定觉得很丢脸。”

王承辉幸灾乐祸的,声音还不小,倍感丢人的太子,本就四处扫射,见王承辉手指着他,气的更厉害了,瞪他的眼神,警告意味十足。

季无羡轻嗤了声,但没回。

还黑脸,就他那个德行,他以为人很愿意当太子妃。

叶安阳看着苏梁浅,下意识的就往她挥手的一侧方向移,等意识到自己居然按她的意思做了的时候,心中又生出了恼意,想到她刚说的话,更是不屑的嗤之以鼻,“苏梁浅,你到底行不行?”

苏梁浅已经提着裙摆,踩着台阶走上木桩了,见叶安阳如此,半点也不肯退让,“我现在转身,郡主没意见?”

好不容易太后也松了口,走到这一步,叶安阳自然是不肯到此结束的,苏梁浅咧着嘴笑,“我一个乡下长大的乡巴佬,最是怕事不经激,郡主要不想我现在调头走人,就不要刺激我!”

叶安阳看着苏梁浅无辜的样子,仿佛她再刺激她真的会那么做,紧抿住了嘴唇,心里的火却烧的更厉害了,用眼瞪苏梁浅。

苏梁浅在走到和梅花桩持平的台阶时,跳上了梅花桩,两只脚在上面跳了跳。

长公主这精心给叶安阳打造的梅花桩,就只有成人的拳头粗,若是单脚站着,没有一定的基础,长久的平衡并不容易做到,不过苏梁浅相信,叶安阳既然选择这个做表演节目,那定然是可以的,当然,这对苏梁浅来说,也并不难。

长公主不但花费了巨资给安阳郡主准备了订制的木桩,叶安阳独舞时,还有人在下面击鼓,所有人的表演,这是安阳郡主的独一份,向众人昭示着她的荣宠。

叶安阳看着台下已经就位的击鼓师,将剑放下,然后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站好。

她点了点头,击鼓声起。

苏梁浅看着在木桩下站着的击鼓师,讥诮更深,剑舞舞的是气势,剑挥动时发出的浑厚有规律的声音,就是最好的气势,再结合优美的舞姿,这是苏梁浅对剑舞的理解。

这鼓声,足以将其他所有的声音掩盖。

当然,也有端庄,悠然的表演,主要给人以美的享受,同时让人怡然平静,但叶安阳这样子,显然不是那块料子。

苏梁浅心里觉得叶安阳不伦不类,不过舞这东西,千人千类。

叶安阳先是跳了一段序舞。

叶安阳在同龄人里面,个子是偏高的,和萧意珍的壮不同,她抽条的十分好看,她舞姿轻盈,身段也极是优美,她眼含秋波,极是动人,苏梁浅朝着她频频张望的方向望去,看到了郑明成。

太阳西斜,清澈的碧水折射出微光,苏梁浅和他隔开的距离也有些远,并不能看到郑明成的神色,但从叶安阳气恼的神色,苏梁浅想,郑明成应该是无动于衷的。

若只是无动于衷还好,毕竟他一直如此,叶安阳已经习惯,但他现在却是一副任谁都能看出紧张担心的模样,为了谁?叶安阳想到郑明成那一眼,对苏梁浅的恨意更深。

叶安阳缓缓弯腰,右手拾起地上的剑,身如灵蛇,再次缓缓站起,然后挥剑起舞。

她挥着剑,前后弯腰飞速转动着身体,红色的裙摆蹁跹,灵活如燕,如履平地,但因为不是在平地,而是在高低交错的木桩上,不但增添了美感,还有难度,让人欣赏的同时,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有想要叶安阳完美展现的为她紧张,也有期盼着跋扈嚣张的叶安阳出丑的,让这个节目,比之之前,有了莫名的刺激感。

苏梁浅看着已经跟着起舞的叶安阳,站在原地思绪纷飞,这落在别人眼里,便是苏梁浅不会,场下不少人,指着苏梁浅,议论轻笑,笑她说大话,也有催促着她模仿的,叶安阳鄙夷挑衅的眼神,也看了过来,轻笑了声开口道:“你还不开始。”

“表妹,你看看,你看看她那个怂样,居然还说大话,她怎么还有脸站在那里,要我都得打个地洞钻进去!哈哈——”

萧意珍扯着苏倾楣的手,幸灾乐祸,话说到最后,大笑出声。

苏倾楣听着耳边那些关于苏梁浅的议论,只觉得这段时间堵在胸口的郁气都疏散了开来,要多痛快便有多痛快,今天于她而言,真是个极好的日子,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忘不了。

虽然苏倾楣极想和萧意珍那样,开心大笑,然后添油加醋,肆意的嘲讽苏梁浅,但她自然是不可能那样做的。

她面上流露出的也不是笑意,而是紧张和担忧,小声道:“姐姐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面,可能是太紧张了。”

萧意珍嗤之以鼻,“你不也是第一次,怎么不像她那样,她就是嘴皮子厉害。”

萧意珍话刚落,台上的苏梁浅,已经侧过身,学着萧意珍挥剑。

她神色认真,看的认真,模仿的也很认真,并不怎么熟练的动作,在那些想看她笑话的人眼里,更是滑稽,当然,也有人觉得倍感可爱。

叶安阳见苏梁浅已经模仿上了,勾唇轻视一笑,脚尖轻踩,弯腰几个旋身,一步步加大了难度,苏梁浅跟着,每样都做的很好,哪怕叶安阳用上了自己最难的动作,苏梁浅也是应对自如,一番下来,底下那些唏嘘声都没了,甚至有人看出了不对劲。

叶安阳觉得自己被戏耍了,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像是个笑话,气的眼睛都红了。

正这个时候,有花瓣,纷纷落落而下。

这是叶安阳和文慧长公主原定计划好的,在表演高潮快结束的时候,让人撒下花瓣,在花瓣雨中结束,叶安阳试过,站在花瓣雨中的人,会有说不出的美感。

可叶安阳这会看到那些五颜六色飘扬着带着香气的花瓣,还有在那些花瓣中,苏梁浅那张仰着的白净无辜的脸,纯澈的眼神,只觉得想要毁掉。

叶安阳之前见苏梁浅就站在梅花桩上,笨拙的像个笑话,碍于太后,本来是不准备怎么样的,可苏梁浅,完全将她的计划大乱了,她这般,已经不是丢脸了,而是盖过了她的风头。

本来,按着她和长公主的计划,她是要大放异彩了,现在这些,都被苏梁浅破坏了。

她做这么多,可不是为了给苏梁浅做嫁衣的。

叶安阳气苏梁浅,对她满心怨怪,也不去想,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挑衅,咎由自取。

叶安阳举着剑,眼神怨毒,直接就朝着在花瓣雨中发呆的苏梁浅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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