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梁浅到了正殿,看到太子,才知道原来太子也在。
皇后看到苏梁浅进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对苏梁浅道:“昨儿个的事情,是太子的错,本宫已经训斥过他了,太子也已经知道错了,要怪就怪你那个狐媚妹妹,明明都已经许了人家了,还不安分,蛊惑太子,本宫决不轻饶!”
皇后义愤填膺,还是和昨晚一样,明明是太子的错,却将事情的全部责任推卸给别人。
苏梁浅和苏倾楣不对付,那是众人皆知,皇后说这话,是有讨好苏梁浅之意的。
苏梁浅勾了勾唇,本来苏倾楣现在就觉得自己够倒霉的了,这人在家中坐,锅都能从天上来,她要知道,不定气成什么样呢。
皇后说这话是气愤的很,太子却是皱着眉,显然,皇后这样诋毁他心中的白月光,他是不欢喜的,但迫于某些压力,没有发作。
“苏家是有规矩的,我妹妹素来知礼,这与她有什么干系?怀璧其罪!”
皇后没想到苏梁浅压根就没顺着她的台阶往下下,反而帮着苏倾楣说话,下她的脸,只觉得她是与自己作对唱反调,神色难看。
太子却觉得苏梁浅是惺惺作态,再见皇后气恼的样子,当即往苏梁浅的方向走了两步,秋灵机敏的挡在前面,苏梁浅看着生气的太子,“太子是要将我另外一个丫鬟也打了?”
苏梁浅的口气悠淡,直接让才被庆帝狠狠训斥了一番的太子怂了胆。
这才过了一天,他再明知故犯,父皇绝对没可能轻饶了他。
太子心里是怂了,却不肯认怂,抬着下巴,“果然是从乡下回来的,半点规矩也不懂,你纵是嫁给我,成了太子妃,后宫女子不得干政,本太子的事,也不是你想管就管,更不是你想训就训的,就你这样的,如何能担的起太子妃之职?作为太子妃,第一就该有容人之心,不能善妒,你连一个女子最基本的要求都做不到,还在这里假装大方,你要真那么大方,怎么不将你妹妹一起带进宫中!”
皇后是坐着的,见太子又说起苏倾楣的事,吓得脸色苍白,呵斥道:“太子!”
她前去东宫,千叮咛万嘱咐的就是要太子不要再提苏倾楣的事情,但很显然,太子长了脑子,但根本就不长记性。
不过,太子刚刚说那些话,完全是被气愤所致,有些昏头了,皇后这一呵斥,他很快反应过来,闭上了嘴,但还是看着苏梁浅,眉眼皆是不满和怒意。
很显然,如果不是有太后和皇帝压制,太子是定然不会让苏梁浅有好日子过的。
苏梁浅脸上的浅笑未变,轻松自然没有半分畏惧,落在太子和皇后眼中,也是说不尽的挑衅。
“昨日之事,皇上对太子,就没半点惩罚?”
就是没实质性的,闭门思过,那是最起码的。
苏梁浅这话一出,皇后和太子脸色又是一变。
自然是有的,一个月紧闭呢,未得诏不许去御书房,皇后带太子来,是想太子和苏梁浅好好道个歉,得到她的原谅,那就是皇上追究,皇后也能有说辞,她哪想到太子没低头道歉就算了,还旧事重提,要不是苏梁浅在场,要顾全太子的颜面,皇后气的都想给他几拳。
她说的口干舌燥,喉咙都冒烟了,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看样子是有的,你们说,我若是从毓鎏宫回去,闷闷不乐的——”
皇后听的眉心跳动,太子却郁闷憋屈至极,手指着苏梁浅质问道:“你这是在威胁本宫吗?你一个妇人,好大的——”
胆子二字未出口,皇后就抢先了,她冷冷看向太子,冷声道:“太子,你给本宫闭嘴,现在给本宫回去,好好的闭门反省!”
皇后命令完,又看向苏梁浅,面带微笑,用几次接触下来从未有过的慈爱口气道:“本宫带太子过来,是向你道歉的,太子行事冲动,今后还需你在身边,多多提点呢。”
苏梁浅看着低头服软的皇后,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她躺在病榻上,也不忘对自己的羞辱难堪。
上辈子,太子出事后,皇后和夜傅铭沆瀣一气,却又不甘心,她不敢也不能折辱夜傅铭,将气撒在她身上,没少对她说难听的话,虽然说起来,她上辈子也是受害者,但她经历的所有悲痛苦难,都与她无关,倒是她,被她害得那么惨。
苏梁浅面对着皇后,实在是给不了什么好脸色,而且她也没想过嫁给太子,所以也不需要隐忍克制。
“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太子既不喜欢我,我也不是死乞白赖的人,我一直都记得,我与皇后的一年之约,所以皇后不必心急,臣女谢过皇后赏赐,那些就当是您替太子给我丫鬟谢罪的赔礼吧。我在毓鎏宫已经呆了很长时间了,太后还在等着我呢,臣女告退!”
苏梁浅语速很快,一气呵成,皇后见她这样就要走,慌的急了,忙上前拉住她,“本宫刚回来,你怎么就走了?留下来陪本宫用了晚膳再回去,你若不喜欢太子,本宫这就让他回去!”
太子看不下去,站在两人中间,“母后,您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她也配您这样纡尊降贵!苏梁浅,你——”
“闭嘴!”
皇后对太子,又是一声呵斥,皇后呵斥完太子,随即看向苏梁浅,“本宫对你极是中意。”
苏梁浅轻笑道:“若我真成了东宫太子妃,母后您的日子,可就更难过了。”
苏梁浅趁此机会,挣脱开皇后的手,转身离开。
她离去时,步伐很大,头也不回,潇洒恣意极了,太子看着,却气的两只脚都在跺,手指着苏梁浅的背影,“母后,您瞧瞧,您瞧瞧,这就是您让儿子娶的女子,三从四德,她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因为昭檬公主昨晚那一番话,皇后的心情本来就不好,这会被苏梁浅这样一激,更是糟糕透顶,太子这一张口,直接就撞在她枪口上了。
“你还有脸说话,本宫是怎么和你说的,早知道你这般不长记性——本宫今日就不该带你过来,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要不过来,本宫与她好好说会话,什么事都没有,你是猪脑子吗?”
皇后的声音尖锐,连着用力戳了几下太子的脑袋。
“为什么昭儿不是太子,你要有你妹妹的一半,本宫都不至于为你的事情,如此发愁!”
太子听了这话不乐意了,“要怪母后也该怪自己,是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怎么怪到我头上了?而且,苏梁浅那个态度,您受得了?她就是嫁给我,成了太子妃,您也是她母后,她怎能对您如此不敬?这都还没嫁呢,就已经如此猖狂了,本宫若不消消她的气焰,她今后更不会将我们二人放在眼里!”
皇后听太子是孝顺她,被哄的心情稍好了些,一下对苏梁浅的怒意就深了,“她确实不知好歹,但现在她有用,对太子您的大业有大用处,她就是嘴硬,心里肯定是希望能嫁给太子的,太子您好好哄哄她,女孩子都是要哄的,你想办法让她开心,喜欢上您,让她一心一意的辅佐您,等将来您的大业成了,怎么处置她,还不是我们母女说了算,还有苏倾楣,母后也会帮你也想办法的,但是现在,你必须给我忍着,沉住气!”
太子半信半疑,“决定皇位的人是父皇,父皇要喜欢她,她进宫呆在慈安宫几日,父皇早见她了,父皇根本就不喜欢她!”
皇后见太子固执不听劝,也恼了,“你懂什么?让你做就做,哪那么多话!”
一直到出了毓鎏宫,苏梁浅的脚步才慢下来,秋灵低头跟在她身后,一会发愁,一会笑的,为了苏梁浅和太子的这门婚事,都魔怔了要。
她在这件事上,最是沉不住气,看着走在前面的苏梁浅,没忍住,上前问道:“小姐,皇后好像改变主意了。”
苏梁浅和皇后闹成这样,分明是没想要做什么劳什子的太子妃,她高兴,但看皇后低声下气的样子,分明是很想苏梁浅做这个太子妃了。
“她想娶,我就要嫁啊,这小脑瓜,每天想些什么东西,下次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肯定是不会嫁给太子的。”
最后一句话,苏梁浅是凑到秋灵耳边说的,她说完,看着秋灵,耐心极好。
“早知道太子也会来,小姐就该早点回去。”
苏梁浅勾唇笑笑,不置可否,她与皇后并没有什么话可说的,她来毓鎏宫,就是完成任务,她不想下次再来一趟,所以才等那么久。
见就见了,别人谁知道她是谢恩还是气人。
苏梁浅一路慢慢悠悠的走回去,到慈安宫的时候,天都暗了,她倒是没有表露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看在昭檬公主的面上,她也不会让太后再对皇后太子再生出不满。
从昭檬公主的口中,苏梁浅得知,她今日去毓鎏宫时,庆帝来了慈安宫向太后请安。
时间真是凑巧,刚好避开了她,但苏梁浅却不觉得,这是巧合,她不动声色。
几人说了会话,便是用晚膳的时间,饭桌上,一如之前的和谐融洽。
皇后的赏赐下来后,各宫的妃嫔也纷纷效仿,太子经常会当着太后的面,送各种的小玩意儿,昭檬公主经常帮着他说些好话。
连着几日,苏梁浅得的赏赐,都有两大箱了,倒是收获颇丰,她与昭檬公主相聊甚欢,像极了交好多年的朋友。
“小姐,郡主又去冷宫了。”
苏梁浅午休早早醒来,正对着镜子梳妆,听了秋灵的话,拿着梳篦的手微顿,很快放下梳篦站了起来,“伺候我更衣,公主在哪里?带我去找她!”
说曹操,曹操就到。
苏梁浅更衣时,秋灵就将门打开了,门开没多久,昭檬公主就来了。
两人闲聊了几句,苏梁浅面露为难之色,昭檬公主顺着就问道:“妹妹怎么了?”
苏梁浅犹豫着张口道:“我想见见我姑姑,姐姐能不能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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