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愁啊,愁的午饭少吃了两碗饭。今天他哪里也没有去,坐在会馆里愁眉苦脸、苦思冥想,这手字可怎么见人?
李佑虽然不是读书人出身,更没参加过科举,但起码现在有诗词方面的名气,场面上也能天南海北的显出几分杂学多才,被舆论承认是文化人。
国朝这一二百年出了许多不参加科举、不做官却诗文书画出众的时髦名士,叫做山人,李佑算是偏于这一类的。只不过绝大多数人在江湖、心在官衙的山人们没有李佑这般万中无一的好运气,不经科举也有进身之阶。
不过李佑这个书法,真的不能显于人前,形象杀伤力指数没有十也有八九。以前或可以遮遮掩掩、扬长避短,但要担任抄写为基本功的中书舍人,势必露馅。
早知如此,从穿越以来就不该贪图享受安逸,这一两年勤学苦练总该有点成绩了,李佑心里后悔道。之前打死他也想不到居然有机会入中枢。
可以去反悔不去当中书舍人吗?李佑编了一十八种说辞,也无法自圆其说…昨晚答应的太痛快了,没有转圜余地。
对手持铨政的吏部尚书出尔反尔,并不是一件值得去尝试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拒绝吏部尚书和名声大毁两个选择中哪个损失小一点?
这时代有钢笔圆珠笔就好了,毛笔实在不顺手…李大人仰天长叹。上辈子小学中学时也摹写过钢笔帖子,虽然练的不怎么样但总比现在写毛笔字惨不忍睹强得多。
李佑忽然灵机一动,钢笔虽然没有,但钢笔的祖宗鹅毛笔应该早出现在泰西番邦了。但估计国朝没人会制作罢,他这手工能力为无的也不会。
依稀记得,明史上有些西番传教士到中土来在京师传教…想到这里,李佑仿佛黑暗中见到了一丝光明。他哪里还坐得住,连忙找会馆掌柜,问道:“京城内可有西番僧?”
掌柜闻言神色诡异,饱含深意道:“有是有的,不过大人正值青春,修身养姓即可,不须如此罢?”
李佑一愣,找个传教士扯得上修身养姓?这什么意思“都在哪里?”
“在下听人闲谈,倒是有所耳闻,城东和城西北几条胡同里皆有。有的药姓好,据说一夜不倒。有的法术好…”会馆掌柜一脸暧昧的介绍道。
李佑越听越不对头,突然醒悟过来,这厮定然误会了!
掌柜肯定以为他要找什么西域番僧或者密宗法师之类的角色搞点药或者学欢喜禅。这年头胡僧药可是婬药的代名词,与道家丹方大肆争抢市场份额…“休要说笑!以本官之威能怎会需要那等不上台面的物事助力!”李佑严正驳斥掌柜道,“本官欲寻的是海西诸国番僧,高鼻深目,眼瞳非黑者,并非西域胡僧。”
“却是小人不是了…”掌柜赔笑道:“海西来的和尚,也是有的。聚在宣武门之内不远处,有处西番会院,信的一个什么番教。”
这大概就是了,李佑唤来张三吩咐道:“你带些银子去西边宣武门,找那些番僧。或许有一种鹅毛笔,买些回来,要字迹粗一点的,能问出制作法子更好。”
张三应声而去。
此时却有内官捧着五百两银子过来,这是归德长公主的赏赐。李佑谢过就收了,不要白不要。
在掌柜崇拜的目光中,李佑感到有些困倦,便回屋小憩。走到院中,没见到小竹,进了外堂,也没见到小竹。
怪哉,这婢女去哪里了?不过李佑没多想,午睡要紧,便推门进里屋。
李老爷目光还没有适应屋内光线时,就听见低声尖叫。定睛一看,却见小竹手捧衣物紧紧掩在胸前,但却遮不住那白白的莲藕粉臂,白白的象牙香肩,以及几根垂下的围胸红绳…羞赧至极的小竹被老爷眼神扫的身子发软,摇摇晃晃向后倒去,恰好跌在床头,掩在胸前衣物松了几分,露出小半截软肉儿。
“你在作甚?”赏心悦目的李老爷问道。真是来的巧来的好…虽然他和小竹这个贴身婢女之间其实十分熟悉不拘了,猛然撞见这么一遭也确实有趣哪。
“奴家正在换衣裙,不想老爷就进来了。”小竹低头答道,却偷偷拿眼去瞄老爷。
“啊呀,是老爷我唐突了…”李佑下意识道。不过立刻回过味来,大白天的她换什么衣服?谁家婢女换衣服跑到老爷卧房里换?
红粉陷阱啊…李老爷当即改了口气狞笑道:“小娘子擅闯老爷内室,该当何罪!”
“奴家认打认罚…”小竹羞答答回道,手里衣物又松了几分…算起来离家后一个半月都木有泄过火,李老爷哪里受得住,腾地起了兴。房中气氛登时荡漾起来,李佑边向前走边指着小婢女道:“你啊,小小年纪不学好…”
渐渐近了,心跳之声可相闻,呼喘之气能相交。
此时院里一声惊天动地的高呼,“李大人!放鹤来访!”
朱部郎?李佑呆了一呆,放鹤先生真是来的巧来的好…旋即听见床头小娘子爆出一句几不可闻的小声粗口:“杀千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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