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个事儿,我再饥渴也不至于在这儿就发作吧。看我的手。”说着,她把手拿了出来。
齐雍看着她皱着的眉毛,唇稍的笑更放肆了些,“那不知何时能发作?给你灌点儿酒?”
懒得搭他这无厘头的话,她直接把自己的手举到他眼睛前,“你看,那芸梦夫人的腕上戴着一个很特别的镯子,我碰了一下,我的手就变成这样了。”
齐雍的注意力也转移到了她的手上,三根手指的指腹的皮变成了白色,像是碰到了烧红的铁之后,那皮肤被烫熟了一样。
唇角的笑消失,齐雍抓住她的手,以指尖碰触了下,“疼么?”
“还成,不怎么疼。但,她那镯子是驱痋之物,专克痋物。还记得你说过,这巫人内部有争斗,还很激烈,这芸梦夫人应当就属其中一支。她能有那种防身的物件,再加上咱们来时看见的那些两心草,她不简单。同理,孟梓易更是,这母子俩肯定是重要人物。”小声的说着,仅凭那个镯子,就能证明芸梦夫人就是巫人。
齐雍抓着她的手指,听她说完,他也几不可微的颌首,“那把古琴有问题。”说着,他用自己的指腹去轻触她的指腹,好似把她变白的像烫熟了一样的皮肤当成了污渍一般涂抹擦拭,但根本没有效果。
看着他的动作,姚婴也不由的眼眸闪烁,他此时看起来极其专注,甚至带着那么一点儿难以言说的温柔。
“别看了,不疼。”只有那么一丝丝的疼痛而已,可以忽略不计。她并不是真正的鬼母,更何况,她痋蛊皆控,芸梦夫人手上的镯子也无法对她怎样。
齐雍看向她的脸,漆黑的眼眸深沉无际,“似乎这里克你的东西有很多。”
“是啊,就好像,是专门针对我的。”点点头,真的是这样。
没有再说什么,齐雍拽着她重新回了厅中。
眼下那居室里都是人,一些年长的侍女在给芸梦夫人擦拭身体换衣服。这留荷坞太大了,每个主子所住的地方又相距很远,人死了,似乎也并没有惊天动地,眼下这里忙乱而又安静。
孟乘枫也被挤了出来,见齐雍和姚婴走过来,他走过去,“三公子可找到什么可疑之物?”
“没有。不过,这把古琴看似不寻常,本公子需拿回去仔细看看。”话落,齐雍走过去,直接将那把古琴拿了下来。
这古琴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但被他拿在手里,反倒好像变得不怎么值钱了。
孟乘枫看了看那把古琴,看起来好似也不识此物,“好。只不过,我还真是从未见过这把古琴。而且,芸梦夫人好像不会抚琴吧。”他的记忆出错了么?
不会抚琴,这里却放着这么一把价值不菲的古琴,也的确是奇怪。
齐雍将此琴拿在手中,这里人太多,更何况一会儿可能就要把尸体抬出来了,他便先走出了外厅。
姚婴最后看了一眼那聚满了人的居室,便也和孟乘枫走了出去。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不知孟老爷会不会很伤心?”与孟乘枫并肩而行,姚婴的那只手始终都藏在衣袖中。她不可能让除却齐雍之外的人发现这些,毕竟孟乘枫一直都在齐雍的可疑名单之列。
“必然会伤心,无论如何,芸梦夫人也跟了父亲二十多年。只不过,看阿婴姑娘似乎很不屑此等情义。”孟乘枫微微侧颈看她,一边笑道。
眨了眨眼睛,姚婴立即摇头,“没有,我只是对孟老爷这种集邮方式的情感有些迷惑而已。啊,我的意思是说,他的喜好很让人不解,两房妾室都是按照孟夫人的外形纳的,很奇怪。”
“他一直都很奇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没见过他,所以不了解。他对留荷坞的生意并不是很关心,而且在他掌家的那几年,所有的生意一落千丈。所以,在我成年时,祖母便做主,由我来掌家。此后,父亲便彻底的闲散了下来,他也很喜欢这种闲散的生活。”顺着围廊走,孟乘枫一边说道。一袭白衣,他风度翩翩,温和清隽。
在围廊边停下,姚婴看了看这下面种植的两心草,随后看向站在她身边的人。
阳光很好,他的脸也有些苍白,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气度。这富家子弟大多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因为很明白自己天生优渥。不过,在孟乘枫身上看不到那些,他真的是鲜少的很有风度。
她不说话,孟乘枫看向她,却发现她在看自己。
他不由笑,“怎么了?我脸上有脏物么?”
摇头,“没有。只是看你还是这么瘦削,与去年见你时天差地别,心中有些感慨。还希望孟公子好好休养,早日恢复。”
孟乘枫失笑,“多谢。只不过似乎也习惯了,这么多年来,倒是无数次的在想,这病随时会复发。也兴许复发之时,就是我没命的时候。”
“生命看似脆弱,但其实有时也很顽强。这取决于本人的求生欲,有强烈的求生欲望,疾病来势汹汹,但最终还是会被击退。”姚婴觉得其实他无需想得太多,而且她觉得他是属于那种求生欲望比较强的。
“这个道理我还真是从未听过。”孟乘枫觉得她可能是随口胡说的安慰他。
耸了耸肩,“那你现在听过了,记得当真。”他们没听说过的话太多了。
还有这种说法,也是让人无话可说,孟乘枫不由笑,她这小小的一只,说起话来有时真的像阅历丰富的老人。
转眼看了一圈,没有发现齐雍的身影,他拿着那把古琴出来就没了影子。
看姚婴的眼睛左左右右的找寻,孟乘枫想了想,忽然道:“阿婴姑娘,你与三公子现在、、、是私定了终身么?”
倒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毕竟他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八卦的人。
想了想,姚婴转身直接坐在了围廊上,两条腿晃了晃,她随后开口,“我觉得,应当是我单方面的对他有意思。不过想必孟公子也知道,公子是一个比较难追求的人。我时而放弃,时而拾起,现在想来,应当就是我过于肤浅,沉迷于他的美色不可自拔。”忽然之间,她就觉得应当这样回答。她不能将齐雍塑造成一个可以被捕捉弱点被攻击的人,所以,不要脸的人设,还是由她来承担吧。先不说她这个想法是对还是错,但反正她‘追求爱慕’齐雍也不是什么新闻了,也不怕自己给自己再钉上一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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