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中的规矩要更多,坐上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姚婴坐在那儿好一会儿,这才问道:“公子,你不告诉告诉我,进了皇宫要怎么样么?譬如,不能昂首挺胸的走路,不能瞪着眼睛看人,坐着的时候要双腿并拢姿势端正?”自从进入长碧楼,她也就随性了,向来是坐没坐相。
“你是打算去见圣上么?”齐雍坐在主座,他的姿势是很随意的。但也正因为随意,瞧着就有一股天地不惧的架势,旁人也学不来。
“那倒不是,天颜我就不见了。”见皇上?她可不打算去三拜九叩。
“既然不见圣上,你又管那么许多做什么?”有他在,谁管得着她是不是瞪着眼睛看人。
他话这么说,那她就放心了。即便是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
“笑什么?进了皇宫,见见世面,就这么开心。”齐雍也忍不住的弯起嘴角,也的确,皇宫一般人可进不去。
“就是忽然觉得,公子的面子好大啊。”她几分刻意的吹捧,齐雍似笑非笑,被她吹捧心情还是不错的。
抬脚,在她的小腿儿上勾了一下,她根本无力反抗,软绵绵的,他更是几分愉悦。
“宫中私藏的旧日典籍记录有很多,这一天下来,是看不完全的。”齐雍抬脚托着她的小腿,一下一下的颠着,她毫无反抗的样子,他很是满意。
“嗯,这么说的话,咱们可以多去几次了?”见一见皇宫的恢弘,也是不错的。
这个世界的权力中心,必然非同凡响。
“想得美。”齐雍看着她似笑非笑,她想的倒是很好。不过,那皇宫可不是他家后院,哪能每天都进去逛一逛。
微微撇嘴,她也不再说话,任由他勾着她的小腿儿作乱。说的也是,齐雍的身份自然可以随意的出入皇宫,但她就不行了。
很快的,马车外开始安静下来,不再有那么熙熙攘攘的声音。
而且,蓦一时有整齐的走路的声响,那是金卫甲。
皇都的金卫甲战斗力很强,若乔的父亲就是金卫甲的左副都统。
车轮轧轧,好像是压在很硬的路面上,所以声音也显得特别的清脆。
靠着车壁,姚婴蓦地感觉自己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舒服。
小腿还被齐雍勾着,她靠在那里缓缓闭上眼睛,随着车马距离那巍峨又森严的宫殿越来越近,她的不适感也逐渐增强。
她觉得呼吸有点儿困难,好像这胸肺之间忽然多出来一只手,捏紧了她的肺子,让她无法呼吸。
很快的,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有人和外面驾车的护卫交涉,下一刻,车门也被从外打开。
一个穿着铠甲的人在车外看了看,见到齐雍,他立即把脑袋低了下去,之后便放行了。
马车门被关闭,随后缓缓地,朝着宫门驶去。
过这第一道宫门,路线很长,车马的速度必须保持匀速,不能狂奔。
一点一点的往里走,阳光也被遮挡住了。
姚婴靠着车壁,只是这么短短一瞬,她的脸就煞白一片。
齐雍也在这时才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儿,放下腿,他探身接近她,还未开口,她却忽然从横榻上扑了下来。
所幸齐雍手更快的把她给接住,否则她就砸到了车板上。
但,即便如此,她的腿也踢到了横榻上,发出砰地一声。
与此同时,外面也听到了声音,护送他们进宫的金卫甲立即停了下来。按照他们平日里办事的规矩,立即警惕了起来。
“湘王,您还好么?”金卫甲聚到了两侧车窗,又有两人守住了车门。
但凡进入皇宫的任何人,都得经过检查。齐雍身份不一般,金卫甲也无法上车来进行检查。
下一刻,车窗打开,齐雍的手也顺着车窗伸了出去,险些怼到那金卫甲的脸上。
“马车里有处破损,刮到了本王的手。宫门见血,是为不吉,出宫。”他说,话落之后便把手收回去了。
他的手侧的确是流血了,刮开了一条口子。
闻言,外面的金卫甲也立即行动,看守护送着马车调转,然后退出了宫门。
驾车的护卫一直很淡定,顺着原路返回,他能听到马车里的声音,出事的不是齐雍,是姚婴。
姚婴整个人跪在车板上,一手按着自己的喉咙,一边在尽量控制自己无声的大口呼吸。
她喘不上气,自从进了宫门之后就更甚,瞬时间窒息,她控制不住身体都抽搐了起来。
齐雍一手拥着她,另一手染血,在她的后背上轻拍。听到马车渐渐地离开了金卫甲所聚集的范围,他才出声,“怎么会忽然这样?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他也看不出来她怎么回事儿。
姚婴大口的呼吸,喉咙里发出了恍若溺水忽然得到空气一样的声音,离开了皇宫那一片地方,她就感觉好多了。
“也难怪你齐家太祖能把巫人驱赶到塞外,的确是有法宝。那皇宫,我是进不去了。”她不是巫人,但是,她和鬼母又有诸多相似之处,也同样在驱赶她。
这事儿,齐雍不知道,也从未听说过。而且,好像自古以来,也没有巫人进入过皇宫吧。
眉峰微蹙,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脊背,看着她缓过来了许多,他也不由得长出口气,“你是巫人么?”
“废话,我当然不是。”坐下,她返身抱住他的腰,把脑袋也抵在了他的胸前。“看来我是和皇宫无缘了,都踏进去一只脚了,结果啥也没看到。”冤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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