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两粒药都塞进了若乔的嘴里,她用力的捏住她的颌骨,又强迫她仰起头,其中一粒药真的滑进了她的喉咙里。
这般躺在她腿上,披风敞开,姚婴也看到了她的胸腹上,被扎了多刀,所以她才会流这么多的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缘何她会被扎了这么多刀,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若乔,若乔。”拍她的脸,但她始终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流了太多的血,而且根据那血凝固的模样来看,她躺在这里很久很久了。
没有办法,姚婴抽出长针来,在若乔的头顶摸索了几下,之后便扎了下去。
若乔的身体也在同时一抖,之后那伤口便开始往外涌血,她也猛地吸了一口气,嘴里又有血喷了出来。
“若乔。”她喷出来的血滴都溅到了她脸上,姚婴眨了眨眼睛,随后扶着她后颈让她微微侧头,能把嘴里的血都吐出来。
可是,血太多了,她吐了一口又一口,夹杂着一些不知名的血块。
“若乔。”此等迹象已无可救药,姚婴已不知该怎么办。想让她活着,她有方法,但是她活着也不会再是她了。
终于,血好像也尽了,若乔也终于停止了吐血。只不过,她的呼吸声却特别的响,犹如农灶的风箱,一下一下的从她肺子喉咙那儿传出来。但是吸进去的空气,又好像从她胸腹间的伤口冒了出来。
“大壮、、、”若乔的眼睛睁开了,但没有什么光彩,甚至眼白都开始浑浊了。
“我在。”听到她的声音,姚婴的心一霎便被击中,她瞬时间难过无比,眼眶好疼。
“别、、、别担心,你哥他、、、安全了。”她费力的转眼看她,下巴上脸上都是血,但还是急于告知她姚寅的情况,免得她担心。
姚婴不知该说些什么,抱着她,看着她的脸,那些刺眼的血在这荒芜的山中格外鲜艳。
可越是如此,她就愈发的像是即将燃烧到尽头的蜡烛,眨眼间就会熄灭。
恍似看到了姚婴发红的眼睛,若乔却是尽力的牵扯自己的嘴角弯起来,“别伤心、、、是我、、、自愿的。”
昨晚发生了什么,姚婴一概不知。姚寅不想用火拼的方式,那么就肯定是此时不能这样,或许会破坏他目前所经营的一切。
可是、、、若乔又是缘何要遭受如此?
“十二岁的时候、、、我随着、、随着家父参加宫宴。宫中的花、、、真好看啊!”若乔费力的说着,眼角开始有泪,嘴角却是弯起来的。
姚婴看着她,心里头犹如针扎。
“我不懂规矩,摘了一朵、、、家中长姐立即就要、、、要去告发我。说我庶室所出、、、低劣粗鄙。好多人围观、、、我羞得满脸通红,像、、、像被火烧过一样。”说道这儿,她也笑了一声,胸腹间的血也在往外涌,她的衣服,身下的披风和地面都是血。
“就在那时,一个人出现了。他说、、、掇幽芳而荫乔木,俗人俗见,雅人雅见。到底、、、到底谁粗俗,到底谁诗文不通,张嘴便见浅薄无知。他身后就是明媚的阳光、、、和太阳融为一体,好温暖。”她的泪顺着眼角滑下来,呼吸也是出气多进气少。
“他就是你哥,是姚寅。大壮、、、我也好想保护他一回。进了长碧楼,我、、、我可以换名字,我希望、、、希望能有一天成为、、、成为为他遮阴的乔木。我做到了、、、我做到了。”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她的眼睛也闭上了。
呼吸也在瞬间停止,一切都停了。
姚婴也在瞬时咬紧了牙关,她眼眶好疼啊!
闭上眼睛,天地间好像都是若乔的影子,若乔,若乔,这名字原来如此。
她心中的一切,姚寅或许都不知道。宫宴时的见义勇为,他或许只是看不过眼而已,没有任何的目的。
但是,他却不知他无意中帮助的那个姑娘,对他生出了什么样的情意。
坐在那里,姚婴在那一瞬脑子里是空白的。
接下来该如何?她不知道。
似乎每一次来塞外,她身边都会有人死去。
上一次是高季雯,这一次,变成了若乔。
是自带死神属性的么?还是和他们兄妹关系近的都没有好下场?
深吸口气,她把自己的神智召回,随后将若乔身上的披风裹好,兜帽也扣上盖住她的脸。
她一条手臂不太好使,只能用一只手拖着她往山下走,几次她差点滚下去,她有那么一瞬体会到了崩溃是什么感觉。
费了好大的劲儿,太阳都跳出来了,姚婴才把若乔拖到这山根下。
坐在地上,她再无力气,汗水沿着额头往下滴,她缓缓的转头看向自己的手腕。
下一刻,她开始摇晃手臂,持续不停。
视线固定在那沾满了血的披风上,那下面包裹着的人,再也不会站起来了。
终究是他们兄妹对不起若乔,她临死都不知道姚寅到底在外做什么。
不过,不知道也好,免得她更伤心难过。
她在那里坐了好久,手腕也一直在摇晃,过去了将近两刻钟,终于这半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影子。
它在半空盘旋了几圈,随后发出一声尖啸,随即俯冲而下,带着一股劲风就扑到了姚婴身边。
大概是感受到了些什么,它收起翅膀,忽的低头往若乔的尸体旁靠近,喉咙里也发出低低的叫声。
连动物都尚且有情,他们兄妹好像都及不上动物。
下一刻,终于有人声传来,姚婴坐在那里动也不动,她本意便是召唤人过来,好把若乔从这儿带走。
片刻后,一行人从荒草之间出现,很快发现了破庙后山根底下的姚婴和金隼,便迅速的跃了过来。
十几个人,速度也很快,眨眼间将她围住。
一个人要更快的出现在她身边,撩起袍子蹲下,一手扣住她的下颌把她的脸转过去。姚婴也在同时看到了熟悉的脸,是齐雍。
齐雍微微蹙眉看着她,漆黑的眸子皆是担忧之色,见她没有缺少什么,悬着的心总是落了下来。
他抓住她的手,转脸看了一眼被披风裹住的尸体,也大概猜出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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