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一只已死的雪狐被丢到了前面,血腥味儿立即引得三头狼都兴奋了起来。
小狼从她怀里挣脱,姚婴也坐直了身体,远处,罗大川扛着一棵树回来了。树枝上还挂着另一只雪狐,血都冻结成冰了。
“这外头到处都是脚印儿,过往的人多着呢。小爷觉得,咱们差不多已经到了他们的老巢了。”走这一趟,他看到的更多。纵观这里起伏的雪山,怕是里头都是中空的。
“是外围,不可能是老巢。若是老巢,我们怕是不会这么轻松的待在这里。巫人有许多神秘的手段,你要相信,或许会在无意识当中就中招了。所以当下,须得谨慎。”重新拢了拢披风,把自己包裹住,看着罗大川大刀阔斧,一边说道。
“小爷知道他们邪门,但并不惧怕。他们愿意如何便如何,反正小爷不把他们杀光,小爷就不回去。”罗大川轻松的将大树拆开,偌大的一棵树,在他手里好像是泡沫一样。
“你还真打算待在这里不回去了?此次,咱们俩也不过是来探一探罢了。能一直安全的走到这儿,遇见了危险的事情也没缺胳膊少腿儿,真是该感谢老天有眼。摸清楚这边的情况,咱们便回去。若说真的要一举剿杀巫人,还是得用人海战术。只是咱们两个,怕是不行。”毕竟,巫人的数量也很多很多。关于灵转一派深藏的秘密,她也没有摸清楚。
“你说,这巫人藏的这么深,这一路又看到他们进行过那么多奇怪的仪式,为的什么呀?”罗大川一屁股坐在地上打算生火,一边问道。他就是没闹明白那些巫人到底在捣腾什么,想不通,理解不了。
“算是一种信仰,但这种信仰是有实物的,并非虚无缥缈。掌控着这些技术的人,自然想一直站在最顶端,将底层的人当成奴隶来供奉自己。掌握着最高的权利,便一直想掌控下去,权利这个东西是毒药,已经到手了,谁又舍得放开。但,他们也不是靠忽悠,是真有实力,底下的人想造反,也根本行不通,会被死死地压制住。那些仪式呢,有的就只是仪式而已,让人看不懂,故作神秘,给看不懂的人施加压力。但,我之前说,新年时期诸阳虚弱,也是真的,于他们来说形同过年一样。这若是寻常,估计我们也不会那么容易在外碰见他们。”轻声的说着,这些东西,只有懂得的人才会知道其中奥秘。
于不懂的人来说,就是神秘的,诡异的,不明其意。
“所以说,闹了半天,就是瞎折腾,吓唬人。但小爷可不怕,不给小爷拎个鬼来,小爷是绝对不信这世上有鬼。”终于点燃了火,树枝燃烧起来,他也起身,手里甩着刀,要剃肉了。
“那你怕什么?怕齐雍么?”姚婴坐近了些,天色亮了,火光跳跃,她的脸看起来也有些红红的。
“忽然间提起他,你这是想你男人了。不过,小爷觉得,待咱俩再出现在他面前,可能会看到一些血雨腥风的场面。不过小爷想好了,把你推出去,你肯定顶得住。”罗大川边给雪狐剥皮,一边说道。
无言以对,他这话不仔细研究的话尚可,仔细研究了,透着那么一股荤气。
“你说得对,我还真有点儿想他了。”想起他,也不由心中一暖。微微歪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按照时日来计算,她估计齐雍可能已经到北方了。
但是否也进入了塞外,还不知道。
看着跳跃的火苗,姚婴觉得很暖和,好像白日里,这冰天雪地中的冷气都消散下去了。
眼皮略有些沉重,她盯着火苗看,也没觉得过去多久,忽然感觉到罗大川在用力的摇晃她。
眨了眨眼睛,眼皮沉重,她抬起头看向他,又觉得他那张大毛脸好像都模模糊糊的。
罗大川抬手覆在她额头上摸了摸,“你风寒了!”进入塞外这么久,她可一直都好好的,这怎么忽然间风寒发烧了?
“是么?没什么事儿,我都好久没生病了。以前这身体不好,总是会生病,不算稀奇事儿。”姚婴也发觉自己可能是感冒了。不过,很久没感冒了,忽然间的感冒了,她也不觉得有什么。若是一直不生病,她反倒是怀疑是不是真的朝着鬼母越来越靠拢了,那不是好事儿。
“不行,你发烧了。来,先吃点东西,然后小爷去弄点儿雪烧水给你喝。你不是随身带着许多药么?拿出来吃。”他也不会治病,但她可能不知道自己什么模样,瞧着晕晕乎乎的,好像眼睛都涣散了。
姚婴听得到罗大川说话,可是又好像很远,听不太清楚。她只是又软软的趴在了自己的腿上,以自己当下觉得最舒服的姿势。依稀的能看得到罗大川走动的身影,还有跳跃的火苗。但最后,好像就都看不到了。
她也根本不知怎么回事儿,其实也没有睡,能感觉到自己在移动,可眼皮太重了睁不开。
好像有一只不太热的手在抚摸她的脸,她也条件反射的朝着那只手靠拢过去,意图汲取更多的温暖。
只是,温度没有那么高,似乎没有什么用。如果是齐雍的话那就太好了,他最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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