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与寻常的新婚夫妻相似,但又有不同。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坦诚相见,却又与那时十分相似。
某位公子大概真的是想展示自己老当益壮,继而竭尽所能。
待得翌日再睁开眼睛,太阳都升到半空了。那喜烛早就燃尽,也因为它整晚燃烧,这房间里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红色的床幔垂落地面,而床幔后面的两个人则始终没有出来。
先是小声的说着什么,之后又开始嬉闹,床幔也被勾扯的摇晃不止。
许久过后,床幔才从里侧被撩开,身形颀长的人从里面出来,刚挪到床边,又得床里侧的人赏了一脚。
“真踢坏了本公子,你就不会心疼么?”她那一脚可以忽略不计,根本就不疼,甚至连痒都没有。
“说的好像我真的能踢坏你一样。咱俩之间若说真有一个人会先坏掉,那也肯定是我。”抽过来被子盖住自己,姚婴躺在那里懒得动弹。
齐雍轻笑,下床,穿好衣服。如姚婴所说,如果两个人之中真的有人会坏掉,那肯定不会是齐雍。
“我们今日就要在这新房之中度过?”躺在那儿,姚婴不想动弹。昨晚还说要尽快的杀进塞外去,不给巫人喘息的机会。但,她现在真的没什么力气。
“带你去后山的温室里看看可好?这桌上的紫阳开的多好,温室里要更多。”桌上的紫阳依旧,如昨晚一般。
“好啊。”自从回来,她还没去看过呢。
她爱紫阳,他也喜爱,喜好之物不谋而合,这也算是天生一对了。
齐雍出去,之后又返回,搬运回来了饭菜,他这亲力亲为的程度,小厮都要失业了。
懒散的下床,穿衣,换回自己的衣服,和齐雍用过了已经算是午膳的早膳,之后牵着手的下楼。
这后山的温室是禁地,除却花匠之外,就只有齐雍才能进入。
绕到小楼后方,沿着山间小路往温室的方向走。这是整个长碧楼中最高的地方,天上的太阳好像也距离这里特别近。
“自从你掌管了长碧楼,这后山是不是就被承包了?”外人不可进入,这就是个禁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放置着什么金银财宝,但其实就是种的花。
姚婴说过,他若没有被选择的从小成为长碧楼的领导候选人,他肯定是个特风雅的人。看书,画画,抚琴,种花。不会有争抢的野心,闲云野鹤,无比自在。
“说对了。”正是如此。
“这温室好大啊。”抵达近前,这温室也进入视线当中,反正站在这里是看不全的。沿着这后山一直向下,姚婴那时站在居室后窗时看,她觉得应当占据了半座山。
为了保暖,温室一概以砖石修葺,那棚顶还有一层灰色的油布。待得冬季,长碧楼最冷的时候,油布遮盖,更加有效的保暖。
齐雍带着姚婴从正在敞开通风的门走进去,入眼的便是花园一样的景色。
紫阳分株,在这温室里也同样一株一株的生长,看似各不相干,但是根据各种花球的颜色而排列。
明明很多很多的花,如今瞧着却是一点儿也不局促。
“这花匠可真是够厉害的,有许多我从未见过的颜色。”花团颜色不尽相同,有许多颜色都是她不曾见过的。
想要培植出不同的颜色,真的是需要养花人去钻研琢磨,而且还得精心照料,否则不会成功不说,还会害死花株。
“难道你最先夸奖的,不应该是你丈夫么?”齐雍不是很爱听,拉着她的手往里走,身处花团之中,好心情不言而喻。
“我夸一句花匠厉害你都生气,小心眼儿。”站在一株淡绿色的紫阳花前,姚婴仔细的看了看,这颜色养得好,不是她以前看到过的那种绿色。
“若论养花,本公子比他们有经验。你日后若是也想培植,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依照我们如此亲密的关系,传授你些绝招,便也不收钱财了。”他微微转身,居高临下的看她那稀奇的样子,笑道。
“我的公子还真是技多不压身。我就说,除了生孩子你不会,这世上就没你不明白的东西。我真是捡了个大便宜,你若是能生孩子,还真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姚婴挑起眉尾,他真的是因为喜好而去研究。
“这个任务得交给你了。”拍了拍她的头,这也算是他托付给她的一件大事了。
姚婴看了他一眼,之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虽如此,但她总觉得,让她生孩子似乎有点儿困难。
她其实和阿骨有诸多相似之处,再言这身体里的血便有毒性。她最初改变这个身体的体质,就完全没考虑过会生孩子这事儿,毕竟她连结婚都没想过。
谁又想到如今会这样,人生道路的发展,和她最初设想的不同。
如此乖的就点头答应了,齐雍也不由得笑,之后扯着她继续往深处走。
因为地势的原因,这温室的地面朝下倾斜,随着地势,上下所栽种的花色也不一样。
这全部都有讲究,经过了很长时间的观察,花匠才会确定了每一株花该放置在什么位置培养。
走在这花丛之中,齐雍不时的说一说什么样的花色该怎样培植。浇什么样的水,用什么样的土,才能够改变它们的颜色。
姚婴听着,一边观赏这些别具一格的花团,蓦地,她忽然想到在庆江那小客栈的院子里养着的紫阳花。那紫阳花也长得很好,开花时花色十分美丽。
宛南气候很好,十分适合培养紫阳。
再就是留荷坞了,孟乘枫种植的那些,其实也十分好。还因为留荷坞的土质水质的不同,那些花团的颜色在其他地方想培植出来,就更不容易了。
想起孟乘枫,姚婴的心也不由咯噔一声,有些事情,她总是觉得无比诡异。
记忆不由的回到了最初认识孟乘枫的时候,点点滴滴,她其实记得不是特别清楚。
但如今细想起来,一些被遗忘的东西,也都逐渐的重回了脑子里。
“齐雍,自从孟公子生死不明后,我看你好像也没任何的伤心之色。那时听太子妃说,孟老爷闹到了皇上那儿了,不知现在还在闹么?”她忽然问道,齐雍也停下了脚步。
他低头,她也抬头,四目相对,他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已经回留荷坞了。不过,你怎么忽然想起这事儿来了?”正在说紫阳,她又怎么忽然想起孟乘枫来了。
深吸口气,姚婴看着他,“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不对而已。我第一次去留荷坞的时候,去的是孟公子居住的地方。他带着我,在那儿转了转,我记得他们家祖上的人很喜欢搜集各种名画。他的书房里,挂满了历代的名画。大概是太多了,都没有当做珍稀物品来对待。”
“然后呢?”他接着问。
“然后,我看到了两幅画,孟公子还特意的介绍给我听来着。”看着一处,她陷入回忆之中。今日忽然想起来了,她只觉得后颈微微发凉。
“看来,这两幅画,肯定与众不同。”齐雍微微弯起唇稍,似笑非笑,若是细看他的眼睛,他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
“是啊,很与众不同。画风诡异,画那两幅画的人,精神状态值得商榷。那两幅画,一幅叫做《鬼母卜天图》,另外一幅叫《灵童降世》。这两个称呼,我那时根本不知是什么意思。但现在,我想,已经再清楚不过了。”这事儿她都忘记了,根本不记得了。可是,如今忽然之间重回脑海之中,她也觉得自己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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