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雍始终静静地看着,全程都没有任何的表情。
“尝尝吧,味道肯定不会有多好。”捏着他的手指塞进他嘴里,盯着他的脸,姚婴也不由弯起眉眼。从他微微皱起来的眉头上就看得出,味道必然奇差无比。
他漆黑的眸子从无比幽深逐渐的涣散,没有焦距。姚婴把他的手指拿出来,看了看上面的针孔,还在往外滚血珠。
揉了揉,她再次看向他的眼睛,涣散的比刚刚严重多了。
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和孟乘枫一样,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但是依旧坐在那里,腰背挺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练什么功呢。
至此,四人全部进入了状态,姚婴也不由得深吸口气,后退两步,看了看这屋子的两个人,又走回隔壁看了看那两个昏迷不醒的人,门窗紧闭,只有她一人还清醒着。
天色逐渐转亮,一直守在外面的护卫也将早就准备好的黑色遮光幕布展开,挂在了所有的窗子上,用以遮挡阳光。
没有了外面的光源,再加上所有通风的地方皆被封死,这屋子里就显得特别的闷,空气都特别少。烛火还在燃烧,空气就更稀少了。
犹如最初,关兆霖和孔恕昏迷在床上,没有什么知觉,这期间姚婴又分别在他们胸口下针取血,他们都毫无所觉。
而另外一个房间,齐雍和孟乘枫就坐在床上,闭着眼睛,真的像是在练功入定。
只不过,没有感觉也是真的,说是麻痹,那就是麻痹。
游走于两个房间,无比闷热,她也止不住的流汗,中衣都湿了。
不过,她也顾不上这些了,甚至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齐雍和孟乘枫的后颈还有脑袋上扎了很多的长针,颤颤悠悠,乍一看像两个刺猬似得。
而那屋的关兆霖和孔恕,就显得舒坦多了,躺在床上,瞧着好像在睡觉似得。除了时不时的放点儿血之外,也没他们俩什么事儿了。
不过,他们俩的血的确是很重要的引子,没有是根本不行的,而且需要时时刻刻的换新。
那长针很长,又极细,若不是在头上扎的多,还真是看不出来。
姚婴就盘膝坐在床边,盯着齐雍的侧脸看,他在冒汗。
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沁出来,汇聚,之后往下流。
她抬手给他擦拭,时间差不多到了,她便开始往下撤针。
每一根长针撤出来之后,针尖都泛着轻微的铜色,乍一看好像是生了锈迹。
不过,若是拿到鼻子底下的话,只需嗅一嗅就会发现,这不是锈,而且还泛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儿,恍似什么植物的根茎被忽然截断,流出了某种不知名的汁液,才会泛出的气味儿。
将所有撤下来的长针收到一起,用坚韧的树皮捆绑起来,之后存放到一个小箱子里。
做完这一切,她随后再次拿出一批新的长针,在红色的瓷瓶里沾了下,再次刺在了齐雍的头顶。
他在流汗,她也一样。虽是手很稳,但心底里是发虚的,在齐雍身上动手,她很担心自己会出错。
直至下完了最后一根长针,姚婴才若有似无的长出口气,看着齐雍,她不由得弯起嘴角,“你若是能看到自己眼下的模样,估计得气炸了。”以前闭眼的时候还像个大狗,这会儿真是个极丧的刺猬,拔掉了他的刺儿,就能把他给煮了吃了。
太丧了,他受伤时卧床不起,都没这么丧过。
转眼看向孟乘枫,他也一样是满头的长针,不过,大概是气质原因,他本就瞧着有些身体不太好的样子,这会儿瞧着倒也还好。
从床上下来,收拾起那些东西,她转身走向孟乘枫身边。坐下,她一边深呼吸,说真的,这会儿真是觉得无比气闷,这房间里空气太稀薄了。
抬手,准备将孟乘枫头上的长针撤下来,却忽然发现孟乘枫的嘴唇在动。
她微微睁大眼睛,一边歪头看过去,她觉得他好像是在说话。
只不过,是在说什么?
凑近了,她屏住呼吸去听,孟乘枫的确是在说话。
她眼睛一转,看向那边的齐雍,他却是没什么动静,坐在那里稳如山。
一个在说话,一个却没有动静,似乎,这就是分割的开始了。
再次转眼看向距离自己相当近的孟乘枫,他本就脸色苍白,这会儿更是苍白之下发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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