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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被宋宴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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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月猛地睁大眼睛,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刹那间清醒得无与伦比,咻的坐起身来,却因为触及了肚子上的瘀痕,疼得她当即捂住肚子,两道眉都快拧到了一处。

“怎么样?”宋宴坐在床沿,“你以前从来不会喊疼的。”

靳月狠狠的瞪着他,原以为宋宴是个情深义重之人,将她误认为其他女子,穷追不舍。如今听得父亲一席话,靳月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个烂果子,从内到外,简直又黑又毒!

触及靳月那狠戾的眸,宋宴心神一震,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她就是靳月……她就是!

“你故意装作不相识,是觉得本王欠你一个道歉,对吗?”宋宴呼吸微窒,“靳月,以前……本王没有意识到你对本王这般重要,现在明白了,你能否再给本王一个机会?让本王好好弥补你。”

靳月掀开被褥,黑着脸下了床榻。

重要个屁!

弥补个屁!

她姐姐在天有灵,必定早已不稀罕。

“你要去哪?”宋宴面色陡沉,眸色冷冽的盯着她,“本王对你说的话,你都没听明白吗?”

“小王爷说完了吗?”靳月捂着肚子,尽量与他保持距离,“说完了,我就该回家吃饭了,我家相公会着急的。”

“什么相公相公,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谁?你是本王的未婚妻!”宋宴猛地扣住她的胳膊,声音狠戾,“靳月,你是本王的小王妃!”

他这发了狠的力道,疼得靳月当即倒吸一口冷气,生怕他把她的胳膊都给拧断了,当即呼痛,“你放手放手,疼疼疼……疼啊!”

宋宴骇然回过神,忙不迭松了手,“你也会疼?”

靳月红着眼眶,咬着下唇,“我又不是铁打的,为什么不会疼?小王爷,您若是想拿人寻开心,自去找那些漂亮姑娘,何必招惹我这个有夫之妇?好玩吗?”

“难道本王说的话,你一句都没听明白?”宋宴步步逼近,眸色猩红。

这倒是把靳月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去,面上的血色渐渐散去,“我听明白了,可是小王爷,我不是您口中的靳月,我生在衡州长在衡州,没来过京都,更没进过燕王府,您认错人了!”

身后微凉,她已经贴在了墙壁上。

宋宴双手抵在她的两侧,一双赤瞳,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像极了要吃人的狼,“你是她!你就是她!”

“那您有什么证据,说明我就是她?”靳月无路可退。

“你以为你销毁了胳膊上的伤,本王便认不出你了吗?”宋宴切齿。

胳膊?

靳月恍然大悟,傅九卿咬过的那个位置?难怪当初在衡州,他看她胳膊上有伤,眼神怪怪的。

“这根本不是什么证据,凑巧罢了!”靳月别开头不理他。

宋宴急了,“本王不食莲子,你亦是如此。”

靳月眨了眨眼睛,“我喜欢吃莲子。”

宋宴不信,“你喜欢昙花。”

“我喜欢木槿。”靳月摇摇头,“小王爷,您就别勉强了,您说的跟我一点都不符合,若是不信,您可以去傅家调查,若我有半句谎言,可天打雷劈。”

“本王不信!”宋宴委实不信。

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声音,一模一样的名字,怎么可能有错?定然是受了伤,又或者当初那毒……所以她心里恨着他,才不愿相认。

“信不信随你!”靳月轻哼,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样。

宋宴不信,打死也不信。

三碗莲子羹下肚,靳月委实吃不下了,哭丧着脸瞧着目瞪口大的宋宴,狠狠打了个饱嗝,“吃不下了,能不能不吃了?”

再吃,她脑门上都能开出莲花来了!

宋宴面色灰白,瞧着她的手,白皙如常,没有曾经所见过的那些红印。

没有,一点都没有……

明珠和程南在王府门前打得不可开交,程南着实没想到,这丫头武功这么高,而且是个拗脾气,咬着就不撒手,打起架来就跟不要命似的,饶是上了战场也不至于这般拼命。

这是完完全全,拿他当了死敌!

傅九卿的马车停在燕王府的门前,靳月正好从里面跑出来,拎着裙摆一瘸一拐的跑出来,模样有些滑稽,面色还算不错,大概是跑得急了,脸颊微微泛红。

“少夫人?”明珠当即甩开程南,快速回到马车边上。

“回去!”君山道。

明珠颔首,躬身冲着马车行了礼。

“少夫人,您小心。”君山搬来杌子。

靳月踩着杌子上了马车,外头光亮,内里忽然一片漆黑,她的视线尚未完全适应,身子忽然倾斜,还不待她喊出声来,便已经落进了冰凉的怀抱里。

呼吸一窒,唇上蓦地微软,有东西忽然钻了进去,似乎是在尝着什么。

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待靳月喘不上气来了,他才松开她,冰凉的指尖兀的拨开她的唇,嗓音略显沙哑,“进了一趟燕王府,连喘气都不会了?”

靳月摇摇头,终于适应了马车里的昏暗,“我不是自己进去的。”

车窗被打开,窗外的光亮快速灌入车内,靳月扬起羽睫,仰头便看到了他眼中细碎的光亮,幽幽的,平静得宛若古井一般,让人的心都跟着漏跳了半拍。

他单手环着她的腰,保持着她摔跌的姿态,坐在他的膝上,“莲子好吃吗?”

“不好吃!”相处这些日子,靳月已经摸清楚了这人的脾气,这个时候若说挺好吃的,回头他就能把她当莲子熬成羹。

瞧着她摇着脑袋,一脸诚恳的撒谎,傅九卿面上的凉薄,稍稍消散。

“我就是吃了三碗莲子羹,他就放我走了,真的真的,他没碰我!”靳月急忙解释,生怕他不信,到时候晚上又得不依不饶的。

见他没说话,她干脆举手发誓,“我靳月对天发誓,如果……”

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堵上了。

如上次那般,又是一口。

靳月眼眶通红,作甚又咬她?

可是抬头瞧着他那狠戾的眸,话到了嘴边,她只能连血咽下,愣是没敢吐出来,眼角湿润,晶莹的泪珠儿悄无声息的滑落,滴在他手背上,灼得他整颗心都跟着疼了。

“再敢乱说话,我就扒了你的皮!”他不是在吓唬她,声音冷得像是凝了冰渣子,狠狠砸在她心口。

靳月仿佛被他这一身寒戾之气冻住,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立起来,整个人木愣愣的坐在他膝上,不知该作何反应。

修长的指尖,无温的抚过她的面颊,轻轻摩挲着,傅九卿眸色沉郁的望着她,“伤着没有?”

靳月垂着羽睫,仿佛是赌气似的,没有应声。

回到上宜院。

靳月还是没说话,傅九卿也没多说什么,只叫人去备了热水,让她泡个澡舒缓一下心情。

待靳月进了屋,君山拽过霜枝到了一旁,塞给她一个药盂,“拿着吧!”

“是什么?”霜枝不解。

“最好的白玉膏,活血化瘀的。”君山低语,“让你拿着你便拿着,用得着!”

霜枝点了头,心里不由一紧,少夫人受伤了?!

浴桶内,靳月吃痛的坐着。

霜枝抽泣,“都怪奴婢不好,奴婢当时应该拽着少夫人的,不让他把少夫人抢走便没事了。”

“就是有点丑,会好的。”靳月的肚子上,胳膊上,青得厉害。

今儿还不算太疼,到了明天一觉睡醒,会更疼点。

这个,靳月很有经验。

之前爬树掏鸟窝,从树梢摔下来,第一天总是能蹦能跳,爹半点都瞧不出来,第二天她便成了瘸子,被爹好一顿臭骂,最后又心疼得给她配了药。

待沐浴完毕,靳月便躺在了床榻上,霜枝红着眼眶给自家少夫人上药,瞧着成片的淤青,霜枝哽咽得说不出成句的话来,只一个劲的骂着“太坏了”。

当然,霜枝也是聪慧的,不敢提及“小王爷”这三个字,免得万一被人听了去,定是要惹麻烦的。

因着连吃三碗莲子羹,靳月便不愿再去吃晚饭,倒是困得很,擦了药便沉沉睡了。

傅九卿推门而入,昏黄的烛光里,白净的人儿窝在绣着并蒂莲花的锦被内,长长的羽睫垂在下眼睑处,朱唇色泽浅淡,唇线紧抿。

睡梦中,仍不忘眉心紧皱。

对于近日之事,她不愿多说,提起也是神色淡然,可实际上……她也是害怕的。

傅九卿褪了衣裳,褪了鞋袜,正准备钻进被窝,赫然瞧着她胳膊上的瘀痕,平静的眼底赫然掀起万丈巨浪,又似凝了漫天霜雪,修长的指尖微微蜷起,指关节泛着瘆人的青白之色。

冰凉的指腹,抚过她胳膊上的淤青。

睡梦中的人好似有所感应,略带吃痛的低吟了,“疼……”

冷风掠过案头的烛台,烛火摇曳,光影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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