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那个她,就没有这样的运气。
风从墙头掠过,这是靳月上半生的痛苦,开始的地方……
兀的,伏在地上的田贵忽然“嘘”了一声,“动了!”
所有人瞬时起立,屏住呼吸。
靳月反应快,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墙头,她便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望着不远处的墙角,如同伺机而动的野兽,只等着猎物出现,便扑上去咬死那只猎物。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都没有任何动静。
风,吹得更烈了些。
等待是最可怕的事情,不知道未来如何,不知道将来如何,只是等,一味的消耗的时间。
“他……”
“嘘!”不待曹风开口,顾殷示意他耐心。
耐心是等待猎物的唯一方法,尤其是宋宴这样狡猾的猎物。
窸窣间,墙角出现了动静。
终于,墙根脚下挪开一个黑洞,有人摸摸索索的从地下探出头来,骤见着靳月立在墙头,吓得当即缩了头,然后……合上了密道。
靳月冷笑,看到她了,很好!
看到了,就会把消息送到,那么接下来,宋宴就该来找她了,她便在这里等着。
只是宋宴不是从这头出来的,而是在另一头冒出来的,不过所有人都收到命令,遇宋宴,莫动手,因为所有人都不是宋宴的对手,冲上去只是白丢性命。
“月儿!”宋宴立在屋脊上。
靳月站在墙头,相较之下,委实矮了一头,她仰头望着他,瞧着背对着光,匿于幽暗之境的人,那样的阴森可怖。
他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嗓音里带着笑,又带着几分激动,“你回来了?你回来便来见我,你真的来见我了……月儿,回大周吧!傅九卿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你要天下,大周的天下不比北澜好得多吗?”
靳月冷嗤,“天下?宋宴,你照过镜子没有,自己缺了点什么,难道心里没数?笑话,你就算姓宋,这大周天下也轮不到你来做。”
当皇帝?
宋宴当皇帝,不怕大周天下,断了后嗣吗?
不过,这话她没说,只是给彼此留个颜面,他不要脸,她还要脸呢!
“江山为聘,你要不要?”他问。
冷风抚过衣袂,若是换做多年前,她一定要,别说是江山,只要他点个头,她就会拼命的靠近,但是现在……曾经你弃如敝履,如今你高攀不起。
“阎王地府,你去不去?”靳月反问。
刹那间,冷剑出鞘,寒光利利。
“月色这么美,你舍得杀人吗?”宋宴也不是没有准备,但底下人回禀,说是靳统领出现了,他便知道靳月是回来杀他的。
唯有赢过靳月,他才有机会,抓住她。
所以此战,必须赢!
“越美的月色,越要跟心爱之人共赏,与你……我宁愿白光染血,血月当空!”靳月纵身而起。
冷剑交锋的瞬间,嗡声长鸣。
“动手!”只要抓住了宋宴,其他的都不打紧。
宫外一动手,宫内亦开始。
顾白衣第一反应,抱着孩子,带着二月,跑进了太后的寝宫,且不管其他,人活着才是机会。
都到了这份上,整个京都城瞬间动乱不休。
宋宴敢冒头,就是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放手一搏,反正他要等的人,已经等到了!
不得不说,宋宴的内力提升之快,连靳月都暗暗吃了一惊,对掌震开的那一瞬,靳月握剑的手,止不住轻颤,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少夫人?”
“大人!”
两道倩影直冲而上,屋脊上三个女子比肩而立,连握剑的姿势都是一模一样的。
顾殷领着人冲进了地道,掘了宋宴的老巢。
曹风纵身跃上墙头,堵住了宋宴的去路,横刀在手,这次就算是死,他们也得铲除宋宴。
“四比一!”靳月面色铁青,唇角依旧带笑,“胜算有多了几成。”
事实上,宋宴也好不到哪儿去,靳月与之前花绪、月照,乃至于细柳都不同,她这一身功夫是十年磨一剑的成果,而他……只是靠着那些虎狼之药,强行提升内力。
四比一,他不一定有胜算。
“大家一起上!”月照愤然,“为花绪报仇,杀了这狗贼!”
这个时候,是没有君子之道可言的。
“宋宴!”曹风厉喝。
靳月深吸一口气,当即扑了上去,明珠紧随其后。
底下打得不可开交,屋顶上亦是高手过招。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趁着宋宴一掌震开月照之际,靳月纵身一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将过去。
鲜血喷溅,宋宴到底是别开了身子,他眼睁睁看着靳月的剑,贯穿了他的掌心,剑刃凄寒,剑尖染着他的血,一点一滴的落下,染红了他的袖口。
漫天的痛苦与悲怆,席卷而来,宋宴歇斯底里的喊了她的名字,“月儿!”
却换来靳月杀气腾腾的一掌,将他震飞出去,狠狠摔跌在地。
“你欠花绪的一条胳膊!”靳月横剑身前,目色狠戾,“我亲自为她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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